翌日,傅景初昏昏沉沉的爬起,揉了揉頭,還是覺得有些暈,昨晚他又入夢了。
這次要好一點,他終於知道夢境中的那個有些荒涼的但又安寧的小城是什麼地方了。
——北境的寧城。
傅景初洗漱完畢,站在榕樹下伸了伸胳膊,眯眼看向泛白的天空,有時間,他得去書園找找資料,看看北境那邊有沒有這個地方。
夢境中,他和紅蘇姐,小五五似乎是因為元家犯事,然後就被發配前往北境,不知怎麼的,陶貴也去了北境,不過沒有陶樂……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在夢境裏,他是寧城的城主,然後,大人……是寧城的護衛統領,他和大人衛護寧城,將來犯的蠻夷打退了好幾次……
這個夢……是預知夢?
但又不太對勁。如果是預知夢,那他在夢境裏是因為元家犯事才去了北境,但現在,他早已離開了元家,就算以後元家犯事,那也牽連不到他。
真是古怪的夢。嗯,以後再仔細琢磨。
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夢了,那這夢就肯定沒有那麼簡單結束。
洗漱完畢,用了點粥,他就去了前院的秀芳堂,昨日晚間,紅蘇姐派了小丫鬟來告訴他,那昏迷的姑娘已經接進府邸了。
待來了秀芳堂,葉紅蘇剛剛從廂房中走出來,見傅景初來了,便上前低聲說道,“宋大夫來看過,傷在肺腑,是刀傷。現在剛剛醒來。”
“問清來曆了嗎?”傅景初低聲問道。
“問了。”葉紅蘇說著,歎了口氣,“是從何寧洲春河道柳東府來的……她是柳東府府尹的女兒,萬春為父喊冤來的,卻沒想,一路上被人不斷追殺,幸得有忠仆相護,但到王城時,本來二十人的隊伍,也隻剩下了一個貼身丫鬟。”
“他父親有何冤屈?”傅景初皺眉問道。
喊冤?千裏追殺?靠!這是上演電視劇呢!然後呢,不用說,冤了柳東府府尹的定是和大皇子有關,某個暗地裏的黑手就使計把人給弄到了星殿府的店麵外,讓星殿府和大皇子對上,這樣,星殿府就不得不趟這次渾水了!
若想破壞敵方的計謀,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不管這柳東府府尹的女兒,管她去死呢。但是,不管的話,星殿府的臉麵何在?那李家管事帶人直接就堵上了他們星殿府店麵的大門,叫囂著喊打喊殺的,被人這般挑釁,若還不管的話,外頭的人如何看待星殿府?
這是一個局,破解之法不到最後萬萬不能選那下下之法!
“柳東府前陣子不是有奴籍鬧事嗎?朝廷下旨鎮壓,柳東府尹抗旨不遵,不但沒少了鬧事的奴籍,還將人給放走了,朝廷就下旨捉拿柳東府尹了。”葉紅蘇說著,柳眉緊皺,“這事在前幾天的邸報中曾經提過。”
“柳東府有鐵礦,鬧事的奴籍是官奴,在鐵礦做事,柳東府尹抗旨不尊,沒有殺了那些鬧事的奴籍,這事本來就蹊蹺,邸報中有寫,派了巡察使前往柳東府調查,調查發現,柳東府尹私藏鐵礦偷偷轉移販賣,獲得贓款一百萬兩白銀!那些鬧事的奴籍正是柳東府尹的幫手。”傅景初眯著眼一邊思索一邊喃喃的低語,“那……巡察使範甲是五年前的科舉取士,恩師是吏部總殿書吏徐源,徐源是軍部總殿殿官竇科的女婿,竇科是大皇子的親信……但,範甲的夫人是傅家的嫡支二房的嫡女……”
傅景初喃喃低語著,葉紅蘇聽不真切,但看著傅景初認真思索的模樣也不敢打擾,就一旁站著,心頭嘀咕著,景初的記憶力可真厲害,那些個邸報她每看一份就得做筆記,還看得眼花繚亂的,可景初卻似乎信手拈來,那些個邸報竟然成了景初腦海裏龐大的資源庫!
——這應該是天賦吧。
這時候,葉紅蘇眼角餘光瞥見有小丫鬟匆匆跑來,葉紅蘇皺起眉頭,快步迎上去。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葉紅蘇柳眉一豎,眉眼冷厲的問道。
小丫鬟忙彎腰疊手做福禮,“嬤嬤,福大管事派人說,那李家的又去我們店麵了。”
葉紅蘇心頭一惱,嗬!老虎不發威當老娘是死的啊!
“景初,我去店麵看看。”葉紅蘇轉頭對傅景初說道。
傅景初回過神,點頭說道,“好,紅蘇姐,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葉紅蘇一聽眼睛就大亮了起來,這話裏頭的意思就是不用顧忌那個李家,拿出他們星殿府的派頭來?!哈哈哈!葉紅蘇簡直想叉腰大笑!
葉紅蘇揮揮手就興衝衝的朝外頭走去,傅景初看著葉紅蘇的背影,有些好笑,看來紅蘇姐也是氣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