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初怔了怔,見傅承曦站起來,忙欲脫下披風想還給傅承曦,但卻被傅承曦皺著眉頭狠狠瞪著,“披著!”敢解下來就試試看!
傅景初隻好抓緊著披風,目送著傅承曦大步走向前院的外書房。
“大人不回去休息嗎?傅景初低聲問著。
傅承曦轉頭拍拍傅景初的頭,“有些事情須與鍾鳴先生他們商議,阿初不必擔憂,我會照顧好自己。”
傅景初點頭,目送傅承曦走出回廊了,才轉身慢步走回融園。
回了融園的傅景初剛剛走到明軒堂,就見老祖宗沉默的站在屋簷下,抬頭看著黑色的夜空。
傅景初腳步一頓,幾步上前,做禮後輕聲問道,“老祖宗,夜色已深,該歇息了。”
老太君側頭看向傅景初,目光掠過傅景初身上的披風,點了點頭,淡淡道,“今夜便算了,明日起,可要守好規矩。”
“是。”傅景初垂下眼簾,他知道瞞不過老祖宗,也不想遮瞞,是他壞了規矩。
“這府邸都是你弄的?”老太君扶著傅景初的手,慢悠悠的一邊問著,一邊轉身走向屋裏。
“是的。弄的不好,讓老祖宗見笑了。”傅景初說著,一邊示意堂內的服侍的婢女去小廚房端來他熬製的藥膳。
“你弄得很好,至少老身就很喜歡,對了,老身這裏,不用留那麼多人,留兩個就好了,你和紅蘇沒事來陪老身說說話就可。”老太君說著,拍了拍傅景初的手,在軟榻上坐下,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有些懷念的說道,“這王城什麼都變了,就這天沒怎麼變過……”
這時候,婢女端來了藥膳,這藥膳有安神的效果,給老祖宗用剛剛好。
“老祖宗,這王城一日一變,您過些日子出去走走就知道了,但不管怎麼變,不該變的可都沒變過。”傅景初說著,將藥膳端給老太君。
老太君接過,朝著傅景初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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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書房裏,傅承曦盤坐首位,下頭左右分別坐著鍾鳴和莊河。
“……中宮傳來的消息就是這樣,皇後的態度非常強硬,君皇和太後便下旨讓大皇子前往南境巡視督促選秀一事。”莊河說著,語氣裏透出不屑,大皇子占著長子的身份,對無子的皇後出言不遜,君皇隻是罰跪,這責罰也未免太輕了吧?之後,又讓他巡視南境督促選秀,實則是幫他逃過責罰!
中宮裏,那無子出的皇後越來越式微了啊。
“不隻是如此。”傅承曦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其中必定還有其他緣故,君皇對幾位皇子不偏不倚,太後素來不插手皇子之事,大皇子前往南境,又與中宮有關,此事定然有些秘辛。”
“沒錯。”鍾鳴深思著開口,神色有些凝重,“大皇子驕橫自負,雖然有些謀算,但是那點謀算比之二皇子三皇子壓根就不算什麼,聽聞大皇子……似乎好男色?”
莊河挑眉,“好男色?嗬嗬……中宮之中有什麼男色?”
傅承曦平靜開口,“皇後的大侍者是中宮的第三管事,麵貌秀雅,風度翩翩。”
莊河一愣,脫口而出,“可是中宮侍者不算是男人吧。”
鍾鳴笑了起來,“那又如何?貌美就好,大皇子男女不拘,隻要長得好看就成,皇後的大侍者是自打皇後進宮就跟著皇後的,對皇後忠心耿耿。皇後無子,一直以來在中宮中低調處事,不爭不搶,對諸位皇子公主又一視同仁,從不欺壓,皇後又很溫柔,因此中宮妃嬪對皇後都印象不錯,君皇和太後也很喜歡皇後,皇後極少有強勢的時候,老夫記得,皇後少數幾次強勢都是身邊的人被欺負的時候,上次是一個新晉的妃子責罰了皇後的貼身嬤嬤,那次,皇後強硬要降了這個妃子的妃位,後來太後出麵責罰了這個妃子,也降了這個妃子的妃位。若大皇子真的是動了皇後身邊的大侍者,那皇後強勢要責罰大皇子,那麼大皇子前往南境,可能就是明升暗降的責罰了。”
“君皇旨意中並沒有回宮的期限。”傅承曦這時候開口了,目光森冷,“身為皇子,意圖染指嫡母身邊的侍者,這可是大醜聞一件。”
莊河拱手做禮,“大人,此事我們可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傅承曦說著,看向莊河,“莊先生,盯著二皇子三皇子,他們定會做些什麼。”
莊河笑了起來,“沒錯,但大人,我聽聞皇後的這位大侍者目前被降為禮儀管事,目前得了詔令,要前往皇陵守陵。我想,那位大皇子應該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沒錯。這是個機會。”傅承曦說著,眯了眯眼睛,皇後沒有兒子,出身也不夠顯赫,不過是蕭家的旁係女子,但這麼多年來,卻依然占據皇後的位置,還頗得君皇和太後的信任,這樣的人豈會真的溫柔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