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就是如此,大哥也莫要為這些人氣壞了身子。”傅景初回過神後就安慰道。
廖老三緩了緩神色,又肅然說道,“不說別的,初老弟,大家生活都不易,王城裏不管是良民還是奴籍,都也隻是為了溫飽而已,若是為民利國的好事,初老弟請言語一聲,我廖老三絕不說二話。”
傅景初一笑,點頭應下。
待廖老三回去,傅景初站在窗口,低頭看著下頭人來人往的大街,挑著擔子到處吆喝的,牽著孩子的手低聲嗬斥的,站在路邊笑嗬嗬的說話的……這個世界,到底和他上輩子生活的世界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的人,一樣的為生活奔波,一樣的忍受著各種不公……
不管是哪個世界的,大家都是最容易滿足的,隻要三餐溫飽,有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家,那就夠了。
想到此處,傅景初有些迷茫了,當初他也是這般渴望的不是,擺脫奴籍的身份,好好的找個活幹,然後,活下去。但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他的渴望似乎變了,那時候認識了紅蘇姐,看著小五五出生後,他清楚的認識到,奴籍的身份不是說擺脫就可以擺脫,元家不是好主家,就算元家看在他身上流著的血脈份上,或許願意助他一臂之力,但這個世界,對奴籍賤籍何等苛刻。於是,那時候,他絕了自己脫了奴籍的心思,一心一意的隻想著讓小五五做個良籍的孩子……然後現在,小五五有了自己的良籍,他和紅蘇姐也算是安穩了。
大人待他極好,也愛屋及烏的對著紅蘇姐和小五五好。
如今,他的渴望是什麼?
傅景初想著在京郊大營練兵的大人,想著他的身份,想著王城這錯綜複雜的形勢,想著那些在暗處窺伺星殿府的……
想著想著,傅景初便又笑了,帶著幾分自嘲幾分苦澀,想那麼多作甚,還是做好眼下的事吧。
*****
金寶街殺人案的第五天,突然爆發了一個讓眾人驚愕不已的大事件!
星殿府殺人的那位管事家裏搜出了前朝舊物——《十二月貼》!
媽蛋的!那種被朝廷認定為禁忌物品的東西,區區一個管事怎麼可能會有!
一時間,全王城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星殿府上!
與此同時,方禦史家的管事搜出了幾百兩黃金的事情就似乎一顆石子扔進湖裏,激起了幾圈漣漪又很快的平靜了。眾人的焦點都集中在了那《十二月貼》身上!
《十二月貼》爆發的第二天,問政閣上。
“……臣不同意!”麵容肅穆的瘦削中年男人走出,擲地有聲,鏗鏘有力,“隻因一卷《十二月貼》就要將立下赫赫戰功的將軍打入天牢!?此舉太過草率!也太過讓人寒心!”
“嗬?方禦史大人是認為此事還不夠讓人寒心嗎?!那是《十二月貼》!那是前朝公主用來籠絡士子的《十二月貼》!星殿將軍受君皇重恩,受朝廷信任,居然私藏那《十二月貼》!此事足以定下謀反二字!”一白麵中年男人激動的陳述者,又雙手朝向居中高坐的君皇做了一個叩手禮,“臣請陛下,立即將那星殿將軍傅承曦打入天牢,重處此事!”
“臣反對!”
“臣附議!”
“臣反對!”
“臣附議!”
“臣附議……”
……
高坐寶座的君皇皺眉看著下頭的已經跪了一地的朝廷大臣,除了方禦史和慕容文書,朝中竟然大半大臣都要求將傅承曦打入天牢?
沉默半晌,君皇淡漠開口,“此事關係重大,龍牙禦林軍統帥君羽何在?”
大殿外走進一年輕高大男子,身披甲胄,“末將君羽叩見陛下!”
“傳朕口諭,命龍牙禦林軍一營速速前往京郊大營,守住大營,沒有朕的命令,星殿將軍傅承曦不得離開大營半步。收繳星殿將軍傅承曦軍中大印!
“末將遵命!”
******
“……這麼說來,君皇隻是收了大人的軍印,將大人軟禁在京郊大營?”傅景初有些意外的問著。
“嗯,目前來說是這樣。”匆匆趕回王城的鍾鳴先生揉了揉額頭,沒想到,眼前的初管事竟然想出了這麼一條計策,計是好計,可也是太冒險了。
“若非問政閣和直屬閣裏,隻有方禦史和慕容秋大人堅定的認為大人是沒有謀反之心的,朝中大半的大臣們都堅持將要大人打入大牢,重罪論處,君皇也不會這麼溫和的處置。”鍾鳴忍不住開口訓斥道,“初管事,此計謀太危險了。”
“我知道。”傅景初垂下眼,低聲說著,他沒有解釋,這條計謀的後半部分是大人自己完成的,他當初臨摹《十二月貼》是欲以備萬一,好讓那暗中窺覬的歹人吃個悶虧,卻不想大人改動了這個計謀,竟將《十二月貼》自己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