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陳先生……”
過了好一會兒,陳言才稍稍緩過勁兒來,他想,他真不喜歡東南亞女人說漢語的語調。
陶毅扶著他:“陳總,你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陳言看著房子的大門,那門是乳白色,雙扇,但是門緊緊地關著。
陳言的手抓住了陶毅的胳膊,說:“扶我去沙發上坐會兒。”
如果他非要走,那就讓他走吧!
這一跤,如論如何也該讓他摔得清醒一點。
陳言坐在沙發上,屁股疼,他被磕到了屁股,手掌也在台階上擦傷了,不過不嚴重。
好在樓梯上鋪著地毯,除了這兩處傷,其他地方倒還好。
陳言坐了一會兒,又站起身來在房間裏走了走,屁股還是一抽一抽地疼。
女傭看他一直皺著眉黑著臉,就擔心地問他:“陳先生,要不去醫院吧?”
陳言說:“沒事,我去睡一覺就好了。”
“那早餐?”
“沒胃口,不吃了,我睡一覺了再說。”陳言往樓上走。
爬樓梯的時候,才發現屁股恐怕是真的摔狠了,每爬一個台階,就讓他疼得心髒也跟著抽疼。
但他卻沒讓人扶著他,也不想看病,就這麼一步步上了樓,進了臥室。
臥室裏楊軒的東西都不在了,陳言捂了捂眼睛,把那份心酸壓下去,爬上床後,他才把褲子和外套脫了,拉上被子把自己裹在裏麵。
雖然躺著,但卻並不能睡著。
一方麵屁股疼,另一方麵,腦子裏總是和楊軒之間的一點一滴。
兩人之間實在沒有什麼生死相依的偉大愛情,甚至也沒有什麼值得紀念的美好時刻。但是平時相處的點點滴滴,卻都在陳言的腦子裏。
他還記得楊軒第一次拿到工資的事情,當時楊軒一分錢都沒有掙到,不過陳言給他發了三千塊一個月的工資,楊軒不想要,找他說:“我現在還沒有出道,一直在花公司裏的錢,又沒有一分錢產出,實在不好拿工資。”
陳言說:“這些工資,隻是你的預支,以後會從你的收入裏麵扣除,你不用想著我是白給你工資。”
楊軒笑道:“那要是專輯賣不出去怎麼辦?”
陳言說:“怎麼可能,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的眼光。”
“對。”楊軒臉上的笑幹淨又自信。
他又說:“既然這是我的工資,言哥,我請你吃晚飯,你吃嗎?”
“你那點錢能吃什麼?我請客吧。”陳言起身去摟住他的肩膀。
楊軒很大方地道:“吃高檔餐廳要好酒是不行,但是去吃一般的飯館還是可以的,隻是怕怠慢了言哥你。”
“既然你這麼想請我,那就你說了算吧。”
兩人去吃了一家平價海鮮餐廳,陳言胃口一向不好,沒有吃多少,不過那一頓飯卻是他記憶最深刻的一餐飯。
也許當初沒有把心思暴露給他知道,現在也不會鬧成這個樣子了。
實在沒有辦法責怪楊軒的薄情,在兩人沒有這種關係之前,楊軒曾經也把他當成親人一般愛戴。
但是一切總歸沒有辦法再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