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衣和安琳玩了一會兒在護士換藥的時候就睡了,安琳也回了學校。
謝衣這次沒再做夢,睡得很好。
到打完針的時候護士叫醒了謝衣,謝衣起身道謝。
“謝謝,請問我的醫藥費多少?”
“三百七十塊。”護士笑了笑,“是那位男士結賬的。”
“哦,謝謝。”
謝衣出門回宿舍扒拉錢包,數出錢來就打車去了古墓。
古墓發掘又有了新進展,陶教授在棺材下麵發現了一個薄片狀的刀子,雖然已經鏽蝕得厲害,但仍然很是鋒利。
刀子旁邊還有幾雙手骨,看起來像是為那刀片陪葬的。
周章在一邊看著那些東西臉色沉沉的。
陶教授拿著放大鏡看那刀子有些興奮:“哎呀呀,這個墓裏有故事啊,看這奇怪的刀子和手骨,倒像是為了什麼陪葬的。”
謝衣很順利地進到了科考團,感冒未好,腦袋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進門的時候謝衣就看到陶教授挺興奮的,走近了一看,發現他在看一個刀片。
謝衣看著那刀片頓時汗毛倒豎。
“謝衣,你怎麼來了?”周章看到謝衣有些驚訝,“不是給你準假了嗎?”
“周老師好。”謝衣衝周章問好,然後再向陶教授問好,“陶老師好。”
“哎,好。”陶教授微笑回應,“謝衣啊,你看看這個刀片可能是做什麼的?”
謝衣聞言便邁步過去看。
周章抬手拉住了她:“等等,你還生病呢,別接觸這些。”
陶教授看著兩人翻了翻白眼:“你還挺講究,知道體弱的時候不接觸陰氣重的東西。”
周章有些不好意思:“陶教授,您就不要打趣我了,行內規矩嘛。”
謝衣也明白過來,這是考古行業的陰陽規矩,便也笑嗬嗬地不過去湊熱鬧了。
不過,看著那刀片,她真心覺得心頭發怵。
下午回學校,是周章送謝衣回去的。
周章停下車的時候謝衣客氣地道謝,然後伸手要拉開車門。
“等等。”周章拉住了謝衣的手。
“老師?”謝衣有些驚詫。
“謝衣,你……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周章麵紅耳赤地說,“我說的是你畢業後,你畢業後,我們在一起吧?”
周章的告白太突然了,謝衣有些接受不能,雖然她從第一次見到周章就很喜歡他,喜歡到骨子裏。
“老師,我……”謝衣有些著急,“我……”
“你答應我吧謝衣。”周章祈求地看著她。
看著周章那祈求的目光,謝衣心頭發軟:“好。”
周章聽了這回答欣喜若狂。
(四)零落成泥碾作塵
這夜謝衣歡喜得失眠了,翻來覆去很久才睡著。
睡著了,她又到了那夢裏。
夢裏,女孩子站在一個生了一棵巨大合歡樹的庭院裏,院子裏落英繽紛。女孩子立於庭下,一身粉色衣裙,眉眼清冷。
“又成了我的臉啊。”謝衣看著女孩子那張臉感歎。
女孩子仰頭看天,神情無限寂寞。
一個身著鳳袍麵貌平庸的女子帶了一群人氣衝衝地闖進了庭院。
“好你個衣嬪,竟然給皇上吹枕頭風中傷我方府!”
“方清倩。”女孩子笑了,“終於把你等來了。”
女孩子揮了揮手,院門立刻緊閉了。
她本身就武功高強,不費吹灰之力就弄死了方皇後和她身邊的人,然後易容成了方皇後的樣子。
她在宮裏待了很久了,早已經把方皇後模仿得細致入微。
“召方相入宮。”皇後宮裏,女孩子五官平平的臉上紅唇輕吐。
按女孩子的計劃,方相入宮到女兒身邊時戒備就會鬆懈下來,然後這時她借機挾持,之後皇上再派人易容成方相迷惑人心,最後就是皇帝趁勢把住朝堂架空方相,奪回權力。
然而百密一疏,她萬萬沒想到,方相識破了她,而同時因為方相是一個武功高手,她被方相重傷,生命垂危。
皇帝帶著人急匆匆到了皇後宮與方相對峙。
方相腳邊伏著的是奄奄一息的她。
看到那逆光而來的皇帝,她笑了笑。
皇帝早與她心靈相通的,隻見他與方相說話的空當衝她做了一個擊殺的手勢,然後繼續與方相對峙。
女孩子笑著吐出了一口血,袖底的匕首一滑而出,然後對方相暴起而擊之。
方相沒有防備被她撲了個正著,但他身強力壯,伸手就要將貼在自己身上將匕首刺進自己脊背的女子推出去,女孩子抵死將他纏住。
皇帝動作利索地彎弓搭箭,對著女孩子射過去。
那箭破空一般將女孩子和方相一箭穿心。
女孩子痛得悶哼一聲,將手中的匕首再次揚起,插進了方相的脖頸。
方相,終於死了。
女孩子被皇帝交給了方相一黨,同時說明是女孩子殺死了方相。
方相一黨自知已到絕路,便將奄奄一息的女孩子片片淩遲,以解心頭之恨。
謝衣在一邊看著,咬緊了牙關握緊了雙手,渾身哆嗦,一顆心髒攪得生疼。
她恍然覺得,那就是她自己。
皇帝先以女孩子安撫了方相一黨,然後借勢拔出自己的勢力,迅速鏟除方相一黨,最後皇帝以那片骨刀割下方相一黨數人的手為女孩子陪葬。
在女孩子零碎的屍體前,謝衣終於看清了皇帝的臉,是周章。
周章啊!
(五)前世斑竹今生淚
第二天謝衣沒起床,她躺在床上默默流眼淚。
安琳早就出去了,她一個人也就放聲大哭起來。
周章等了許久沒見到謝衣,便到了她宿舍。
進門時看到謝衣哭成一團他整個人都很懵。
“謝衣你這是怎麼了?”周章急得頭上都冒汗了。
“沒事,老師,就是做了噩夢。”謝衣抽抽搭搭地說。
周章把早餐放在謝衣桌子上,等著她洗刷吃飯。
“我們今天不去古墓,而是陳列室。”周章微微側著身子偏著腦袋對謝衣說。
謝衣看不清他的眼睛,就像在夢裏,暗衣看不清阿四的眼睛。
“老師,你有沒有做過一個夢,夢裏有一個皇帝,他娶了他的暗衛……”
“有。”
周章沒等謝衣說完就打斷了她:“在夢裏,我就是那個皇帝,而你,是那個暗衛。”
謝衣啞然失笑。
“在夢裏,我很愛你,非常愛你,但是,因為作為一國之君肩上擔負的除了兒女情長,更多的是整個天下,是黎民百姓。”
周章很認真的解釋。
“其實,那……總歸是夢罷了。”謝衣垂下眼睛笑了。
“是啊。”周章有些恍惚了,“就是夢罷了。”
“這也說明我們有緣分啊,竟然到了一個夢裏去。”周章忽地抬頭,言笑晏晏。
“嗯。”謝衣雙眸剪水一般,“而且我感覺那個夢境和古墓裏的故事可以合在一起。”
周章看著窗外,想起了那個皇帝泣血的場景。
“那你……真的喜歡我嗎?”周章問謝衣。
“很喜歡。”謝衣認真的回答。
“我也是,謝衣,非常非常喜歡你。”周章看著謝衣表白心跡。
飯後,兩人便去了陳列室,根據陶教授的數據寫史料。
謝衣,寫下了暗衣與阿四的故事。
在陳列室的一角,有一張破舊的布條,上麵的字體是從未見過的,但謝衣認出了那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