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卷 暗衣生香(3 / 3)

“願來生,閑時與你立黃昏,灶前笑問粥可溫。”

看著那字,謝衣淚流滿麵。

周章載著謝衣去古墓的時候兩人聊天,周章情緒十分好。

“謝衣,願今生,閑時與你立黃昏,灶前笑問粥可溫。”周章眉眼含笑。

“嗯。”謝衣點點頭,一顆心柔成了水。

陶教授的挖掘工作完成得很快,然後就是針對文物的數據分析。

“周章,你看到這塊布條了嗎?”陶教授對著布條嘖嘖感歎,“這字體我都沒見過啊,真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文明留下的。”

周章看著那布條笑得很幸福:“誰知道呢。”

謝衣畢業後就和周章正式在一起了,兩個人也組成了家庭,過得很幸福。

謝衣從來都沒問過周章為什麼那麼急著和她在一起,周章也沒提過。

前世斑竹今生淚,流過了,就好了。

過去的,就過去了。

現在的,才最值得珍惜。

(六)柔腸寸斷意闌珊

第一次見到暗衣,阿四並沒覺得她有什麼出眾的,整個人羞羞怯怯的。

後來,隨著相處時間越來越長,阿四才覺得暗衣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比如心思細膩,比如對自己夠狠。

阿四給暗衣尋了師父教她武藝,想把她訓練成自己的一把刀。

阿四知道暗衣對他用情很深,可是,他生來就是要做君王的。

作為君王,要做的是胸懷天下,不能常念兒女情長,何況,他的天下外戚專權。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阿四也被迫娶了方家的女兒。

方家女兒不喜暗衣,嫉妒她長相清麗,嫉妒她得阿四青眼。

阿四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對暗衣的培養愈加上心,想把她培養成對付方家的利器。

“這血燕不錯,給暗衣送去。”

“這膏子夠細膩,給暗衣送去。”

……

雖然他不出現在暗衣麵前,卻對暗衣很是掛心,掛念著掛念著,也就成了習慣。

當一個人牽掛另一個人成為習慣,那也就說明他把她放在了心上。

阿四知道暗衣很歡喜,所以她每日裏更為勤加苦練,但夜裏還是因為思念他而哭泣。

可是,他不能去見她。

方清倩喜歡刁難暗衣,暗衣便受著了,一日日,也便成了習慣。這些,阿四給暗衣記著。

日子過得飛快,暗衣長大了,阿四也長大了。

阿四在登基前見了暗衣,他對暗衣說:“暗衣,從今天起,你就加入我的暗衛吧。”

“是。”暗衣答應了,阿四內心歡欣而又苦澀。

喜的是暗衣可以在自己周圍活動,憂的是暗衣不能夠常伴身邊,但,終歸喜多於憂。

刺殺阿四的人不少,暗衛們努力擋下,暗衣更是拚盡全力。

阿四看著心疼,但暗衣安然無恙,阿四便覺得整顆心都滿滿當當的。

方相越來越不把皇帝放在眼裏,阿四便啟用了暗衣。

暗衣是歡喜的,阿四知道。即使暗衣知道他是利用她,即使她知道自己要麵臨死亡。

這一切,都是因為暗衣愛他,也因為,他相信暗衣。

方相原不把暗衣放在眼裏,但阿四寵愛暗衣還在朝堂上與他為難,他便對暗衣起了殺心。

方相一世自負,完全沒想到那是阿四給他設的局。

折了女兒,暗衣還企圖刺殺於他,方相悲憤之餘極力反抗。

等阿四帶人趕到,暗衣已經是奄奄一息,阿四痛得心都要碎了,可是他卻必須要對暗衣下達殺死方相的命令。

方相武藝高強,隻有暗衣的出其不意或可重傷於他。

阿四看著暗衣拖著破碎的身軀和方相撕鬥很心疼,但他不可以心軟,隻能咬著牙射出那洞穿兩人身體的箭。

看到暗衣死前對方相的奮力一刺,阿四的心也跟著碎了。

作為皇帝,阿四還要給眾大臣一個解釋,所以他隻能交出了暗衣。

暗衣吊著最後一口氣被人淩遲至死後,阿四的所有柔情便也都跟著去了。

最後,阿四整頓朝政,將方相一黨盡誅為暗衣陪葬。

阿四也成為一代鐵血帝王,將皇朝推向了繁榮昌盛。

(七)暗衣生香引魂渡

阿四上了年紀後,聽聞有巫術可以控製人魂魄的往生,便派出人四下尋訪。

那施術人十分神秘,須得求告者本人上門方可出手相助。

阿四便趁勢讓位,讓太子繼承皇位,自己去求施術人幫自己實現願望。

施術人是個老頭,性格古怪。看起來垂垂老矣,但一雙眼睛精光四射。

“倒不是不可以答應你,隻是,我幫了你以後,你要將靈魂作為報答交給我。”

阿四目光平和:“隻要能和她相守一生,我答應你。”

“那你可就入不得輪回了。”老頭警告道,“你就隻能投胎一次,而你的心上人卻得以輪回千千萬萬次,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我隻求與她一世相依相伴。”

“你這皇帝倒是癡情。”

阿四隻微笑著看著他不做聲。

“你那心上人已經二十歲了,我們現在就準備過去吧。”老頭有些煩悶地整整衣衫,“我還要跟你趟這一趟渾水。”

“謝謝大師了。”

“你準備東珠一顆,然後去到你心上人的墓裏,我來為你們施法。”

“是。”阿四謙卑地躬身。

在暗衣墓裏,老頭要阿四寫下他對於二人來生的祈願。

阿四想了想,在絹帛上提筆寫下一行字:願來生,閑時與你立黃昏,灶前笑問粥可溫。

老頭古裏古怪地一邊燃香一邊為阿四祝禱。

棺材裏赤裸裸的阿四漸漸沒了生息。

“做這一次買賣不容易,老頭還得給你造個身份。”老頭子絮絮叨叨地說,“看你這麼費心思,你便叫做周章吧。”

直起身,老頭拿那巨大的東珠擺在了阿四身邊:“看你如此癡情,我便許你留這一世記憶。”

老頭子搖搖晃晃走出墳墓關上門往山後一閃身不見了,隻空氣裏有暗香悠悠。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深秋陰雨綿綿,周章第一次見到了往生的暗衣,激動地熱淚盈眶。

老頭拉著他不讓他近前。

“別激動,別激動,你們接觸的時機還沒到呢。”老頭拉著周章。

“什麼時候我可以接觸她呢?”周章急得不行。

“等到你重見天日的時候。”

兩年後。

又是一個深秋,天地間一片枯黃,謝衣和周章牽著手漫步在學校裏。

遠遠的一個老頭走近了,謝衣趕緊問好:“陶教授好。”

“陶教授好。”周章跟著問好。

“哎,好好,你們好。”陶教授十分慈愛地笑了,“年輕人好好過日子啊。”

“那是一定的。”周章拉著謝衣的手深情款款地看她一眼。

“小兩口好好散步吧,往後天可就冷了。”陶教授樂嗬嗬地說。

“那教授再見了。”謝衣和陶教授告別。

陶教授笑眯眯地衝小兩口擺了擺手大步向前走去。

“珠胎已成,這官司,至此方休啊。”陶教授朗朗說道。

空氣裏暗香悠悠,陶教授的身影不見了。

周章似有所覺地回了回頭,什麼也沒看見。

陳列室裏,東珠漸漸消弭在了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