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李鳴蟬發狂的時候其實覺得挺解氣,這會兒安靜下來了就不由自主地擔心了。
“我那是氣的呀。”李鳴蟬呼出一口氣,“我打從來這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想想李鳴蟬從出生時到現在的生活,二丫深以為然,然而她不知道李鳴蟬隻是指當下幾個月。
李鳴蟬回想起來,隻覺得那是她空前慘的日子。
因為她冬天穿過來的。在西北邊關,生活尤其困苦,冬日苦寒,缺衣少食尤其難熬。
撞了頭的李鳴蟬被二丫背回家後迎接她的就是張氏的一巴掌:“你個賠錢貨,柴沒打來還弄得這麼不人不鬼!別想我給你請郎中!”
李鳴蟬本來就暈的厲害,她那一巴掌幹脆給她扇得不省人事。
再醒來時天都黑了,李鳴蟬虛弱得話都說不出。
二丫在一邊守著她,看到她醒了十分驚喜:“娘,三丫醒了!”
“三丫你終於醒了!”二丫開心地摸了摸李鳴蟬的臉。
李鳴蟬在那黑乎乎的環境裏隻覺得如遭雷劈,她懷疑自己邁進了閻羅關。
實在是太冷太餓了!
王氏端了碗熱粥進屋給她灌下,然後讓二丫和她一起睡覺。
李鳴蟬感覺到二丫摸摸索索進了自己的被窩,還沒反抗呢就被她抱住了。
“三丫,我抱著你你就不冷了。”二丫細聲細氣地說。
李鳴蟬驚嚇地發現二丫胳膊橫在了自己胸前,然後更驚嚇地是她發現自己胸沒了,變成了一個小蘿莉!
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天,直到李鳴蟬能下地了她才認清了自己穿越了的事實。
看著那破得四處漏風的屋子,她隻想問問老天爺,既然讓她再活一輩子,為啥不讓她去個有錢人家過過好日子。
她是個學彈藥工程的,除了這個其他都一般般。
做飯隻會家常菜,脾氣火爆也沒什麼謀算……
這麼一想她幸虧是個農家女,要是進了宮鬥劇,估計活不到第二集。
李鳴蟬和二丫的工作就是上山打柴,憑著這個便利,李鳴蟬找到了硫磺和硝石,再配上碳,她就製出了簡單的炸藥。
當她看到炸藥新鮮出爐的時候,激動地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背靠大山好生活,古之人誠不欺我!”
而這時候已經開春了,農忙時侯到了,王氏被李秀子打小產了。
李鳴蟬怕那病歪歪的娘沒吃沒喝身子垮下去,於是就決定去夾火山炸潭水。
在這之前她也是做足了功課,最終想出一個好主意來,那就是假借龍王之名。
“三丫,劉奶奶為啥說你有瘋病,明明就是龍王在保佑我們?”二丫十分不解。
為啥?還能為啥?如果不說她瘋了而是說老李家遭了天譴,那老李家還能在大灣村立足嗎?任何一個村子都容不下遭天譴的人家。這次她實在是玩脫了。
“姐姐,你可不許說咱家遭天譴了啊。”李鳴蟬正色道,“咱家要是真遭了天譴,就不能在村子裏住了。”
二丫一聽頓時愣住了:“對哦。”
除了兩個孩子幡然醒悟,王氏和李存富李景明也反應過來了。
“咱們咋能圖解氣說自家遭了天譴呢?”李存富憂心忡忡地坐在王氏床頭懊悔。
“也對。”李景明回應道,“咱們畢竟也沒分家,這麼說也就是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
“大郎!”王氏板著臉,“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爺爺奶啊你和大伯家,以後不許說了啊。”
李景明輕哧一聲:“他們那是爺爺奶奶和大伯嗎?咱們一家子就是他們的奴隸!早分家咱們過得還好些!”
“大郎!”李存富覺得李景明說得有些過,“分家這個事不許再說了啊,咱們一家除了你誰還能幹重活?真分家了飯都吃不上。”
“說的就好像我們現在能吃上多少飯似的。”李景明十分煩悶,“不說吃飯,就咱家這樣,我連媳婦都娶不上。”
李景明十六歲,正是該娶媳婦的年紀了,可是李老頭一家隻顧著供李文厚上學,完全把他忘記了。
李存富聽了沒再說話,王氏也麵露憂容。
李景明心裏十分不透氣,悶悶地說了句:“我出去看看。”
說罷他就走了,李存富與王氏又陷入了對李鳴蟬的憂慮中。
“咱們三丫怎麼就得瘋症了呢?”
“不是瘋症吧……”
倉房很陰冷,李鳴蟬很快就覺得冷了,她裹了裹破舊的衣服然後和二丫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姐妹二人低聲聊天,然後就被踹門的聲音打斷了。
小張氏站在門口恍若夜叉:“三丫你個死丫頭,害老娘丟大了臉,看我不打死你!”
說罷她上前一把揪住了李鳴蟬的頭發把她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