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看錯吧?!”李鳴蟬揉了揉眼睛,“那是誰呀?”
領頭的姑娘沒回答她,隻騎馬載著李鳴蟬去了作坊。
李文渾身上下沒個幹淨的地方,但她仍是抱著馬脖子和李鳴蟬吵鬧不休。李鳴蟬還記掛著那到底是不是沈溪川,心裏正七上八下呢,被李文吵得不勝其煩。
“李文,你是秀才家的閨女,識文斷字,怎麼如今話這麼多呢?一點都不像讀書人家的閨女。”李鳴蟬歪著頭看著李文說道。
李文衝李鳴蟬一瞪眼睛:“哼!”
想來李文也知道自己失態了,再往後便細聲細氣地說話。
李鳴蟬和李文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自己在心裏琢磨著沈家滅門一事。她還記得沈溪橋給過自己一封信,說是他懷疑沈良垌他們都還活著,現在她又遇到了疑似沈溪川的人。兩件事綜合起來,她也懷疑沈家人並未被殺。隻是,那如果他們還活著,為什麼不去找沈溪橋呢?沈溪川還跟她鬧過一段托孤呢。
李鳴蟬看著李文眉頭一點點鎖了起來,然後她看著李文眼前一亮。
以前沒辦法往外送信,身邊沒有自己人。但是現在有李文了呀,李文可以幫著偷偷往外邊送信。就算李文和她一樣被軟禁了,那她也不再是一個人在戰鬥。
到了作坊,兩個小夥計出來接著李鳴蟬。看到跟著李鳴蟬的李文登時愣了一下。
“這哪裏來的小乞丐啊?起開起開,我們這裏沒你的飯,快走快走!”小夥計驅趕李文道。
李文一聽怒了:“嘿!你們說什麼呢?!我是你們這位姑娘的客人!有你們這麼招待客人的嗎?!”
小夥計看著李文那是一臉的不可置信,聽了她的話都拿眼睛去看李鳴蟬。
李鳴蟬看李文怒了正樂不可支,看小夥計看她便趕緊點頭了。小夥計一看著李鳴蟬一臉的斯巴達:“姑娘,這位姑娘我們往哪裏安置呢?”
李鳴蟬掀著鬥篷往屋裏走,一邊走一邊說話:“不急著安置,先給她弄一盆水洗一洗,然後再找個婆子來幫她捉捉虱子。等人收拾利索了再安置不遲。”
小夥計二聽李鳴蟬這麼說,便趕緊去安排了。
李文跟著李鳴蟬往屋裏走,一邊走一邊撅著嘴:“有你這麼招待客人的嗎,還捉虱子,你還捉跳蚤呢!”
李鳴蟬知道她發牢騷玩,便沒理她,隻自顧自去自己屋裏換了衣服。
李文被夥計一帶去了作坊裏一間耳房裏,那件耳房是看門人住的,如今作坊人少,那邊便也空了出來。
李文去了耳房裏然後對著夥計一千恩萬謝:“謝謝小哥兒了,不知小哥兒如何稱呼?”
夥計一抓了抓耳朵:“鳴嬋姑娘都叫我小一,你就叫我小一就好了。”
李文雖是一身髒汙,但仍是拿出了秀才閨女的款兒:“如此,謝過小一小哥兒了。”
小一趕緊閃身避過她的禮:“好說好說。”
小一出去幫李文找洗澡的盆,李鳴蟬則是裏裏外外找了一身換洗衣服去給李文換上。那是成雪青給她準備的,各式各樣各種顏色都有。隻是布料不好,上手一摸便知道值不了多少錢。
小二將水燒好了,小一將水提到了耳房。李鳴蟬將衣服給李文抱過去,然後將她的髒衣服用棍子挑著塞到了大鍋底下。再拿出打火石,將那些髒汙衣服一把火燒了。
李鳴蟬的炸藥材料還是不夠,所以她隻能去看自己規製的材料,想想怎麼從裏麵找出一些能用的來,然後調整一下配方,看做點其他樣的炸藥出來防身用。
李文一腳踩進洗澡盆裏,隻覺得渾身舒暢。多久沒洗個熱水澡了呀!真好!
李鳴蟬將原料放進研缽裏細細地磨,一邊磨一邊想著怎麼樣能給沈溪橋和家裏送信,讓他們來救自己。
研缽裏的粉末是青金色,十分漂亮,李鳴蟬從衣服上撕下一塊裏子鋪在了地上,權當是紙,然後拿水兌了粉末和成漿,然後用手指頭蘸著在布上寫了字。
“兗州,西戶作坊,速來。”李鳴蟬寫好後便收起來放到了床上晾著,然後自己再繼續研磨。
正磨著呢,她覺得光線不太對,一抬頭,一個婆子站在窗戶邊往屋裏看。屋裏擺設少,一眼就能看到底。
李鳴蟬心裏一驚,但她仍舊是不動聲色地繼續著自己手裏的活,麵上迅速轉變出笑容,衝著那聽著她看的婆子燦爛地一笑。
婆子沒笑,隻是轉頭走了。
李鳴蟬趕緊看自己床上的裏子書信,一看,竟然沒了。她不免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