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平看到李鳴蟬認不出她是誰,但看她那樣子似乎是認識自己便趕緊回過頭去不理她。
李鳴蟬仔細想了想,記起了沙平的名字,便趕在老太太前麵跑過去,一把將他拽住讓他回過頭看自己。
“沙平,你怎麼跑這裏來了?你不是從軍去了嗎?”李鳴蟬抓著沙平驚訝到聲音都在顫抖,“沈溪橋呢?”
沙平給李鳴蟬拉得一哆嗦:“你誰呀?你認錯人了!”
沙平旁邊的男人一把拉住沙平,然後攀著繩子就要往屋頂上竄。李鳴蟬抱住沙平的腿就是不鬆手:“別走!”
老太太這時候提著油燈顫巍巍地說了一句:“兒啊,你回來了?”
李鳴蟬抱著沙平腿的手瞬間一僵。
啥???李鳴蟬懷疑自己聽錯了。老太太兒子不是死了嗎?
正在扯繩子那男人聽到老太太這麼喊,動作明顯頓了一頓,然後他扯著沙平往上竄出了屋。李鳴蟬察覺到他不在乎自己有沒有抓著沙平,便趕緊鬆了手。
老太太沒再說話,提著燈顫巍巍出了門,媳婦跟在她後麵出去,拿柴房的打火石點了油燈出來,然後再自己將破櫥一點點搬回了門口那裏,把木門遮得嚴嚴實實。
老太太回了屋拿了些窩窩頭出來,又取了個發黃的布包,將窩窩頭放到布包裏紮嚴實,老太太就將布包給了李鳴蟬。
“小師父,今夜你就在我那屋裏睡吧。明天我也不送你了,你早上睡起來就走吧。我去和我兒媳婦睡覺。”老太太說道。
李鳴蟬直覺自己撞破了人家的家醜,也不多說,謝過了老太太和媳婦便去了老太太屋裏。
老太太屋裏燒得暖烘烘的,李鳴蟬拿水稍微洗漱一下便上炕睡覺了。人家家裏既然不想讓她摻和,那她就不管閑事了。不過這個沙平是怎麼回事?怎麼又和男人廝混了?沈溪橋呢?
李鳴蟬一夜翻來覆去睡不踏實,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爬起來收拾一下就走了。
冬末的早晨冰冷刺骨,李鳴蟬拄著棍子順著路走。
這時候一輛馬車迎麵走來,李鳴蟬拄著棍子趕緊讓開,然後拽了拽兜帽,自己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馬車上一個女孩子拉開了簾子,她遞給了包的嚴嚴實實的趕車人一個肘子:“哥,吃點吧。”
趕車人拉下臉上的圍巾,正是李景明。
李景明接過肘子順手將女孩子按進馬車裏:“二丫你別出來,這天冷著呢。”
李鳴蟬順著路走,也不知道去哪裏,隻看著對麵的人是打哪裏來,然後順著路再往前走。
還沒到兗州,但沈溪橋從馬車裏鑽出來在路中央站定了。
李景明打馬車上下來,在他身邊站定了:“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沈溪橋看著兗州的方向吐了口氣:“那邊不太平,還有關王餘孽作亂。到時候你和春和、李文厚在城外找間客棧住下,我自己去打聽鳴蟬在哪裏。”
李景明雙手合在一起不安地搓著:“那……那你快點找。”
李鳴蟬這時候順著路走得也累了,好容易才遇到一家破茶館。那是一個老太太開的,身邊帶著一個胖大的傻孫子。
李鳴蟬渴了,但身上沒錢。她便繼續裝尼姑去化緣,想要點水喝。
“施主。”李鳴蟬雙手合十一作揖,“貧尼遊方到此,不知可否化一碗水喝?”
這開茶館的老太太給來往客人供水,真假尼姑她一眼就看出來了。聽李鳴蟬想要水喝,便昂著頭叉著腰趕她:“你這小叫花子,還裝尼姑騙人呢!老娘是在這條道上賣水的,要是見人就施舍,老娘還拿什麼賺錢?!”
李鳴蟬看她那架勢不敢惹她,便趕緊掉頭出門。
胖孫子看起來也就十歲多,這時候看他奶奶趕人了十分興奮,一邊吆喝一邊拍手:“打媳婦!打媳婦!”
李鳴蟬看還有那麼個孫子更怕了,抬腳就往外跑。但這時候那奶奶卻一把將她扯住了。
“我孫子不說我還忘了。看你年紀也不大,留下來做我孫媳婦吧!”
那婆子不過四十歲,正值壯年,伸手一甩李鳴蟬便將她摔了個大馬趴。
“小叫花子沒人要,幹脆在我家留下來,給我生個重孫,我保證你吃飽飯!”
李鳴蟬跌的爬不起來,那婆子將她一把拽起來提進了後院的一間屋子裏,然後把門上掛了把大鎖。
“小姑娘,你在屋裏先歇著,晚些我再過來和你說話。”
李鳴蟬被婆子摜到屋裏去直接摔在了地上,緩了好大一會兒才爬起來。李鳴蟬爬起來坐在床沿上,伸手忍痛揉自己的膝蓋和髖骨。一碰就刺痛,想來是摔青了。
這時候茶館來了幾個當兵的,拿著李鳴蟬的通緝令問那婦女:“你可見過通緝令上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