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垌就這麼被投進了大獄。
皇帝感慨地將章家削掉了一半,但卻保留了章含之那一脈的榮耀。
雖然是軍事奇才,但他這麼看重家族,那他就不怕了。一個有所圖的人是最不值得怕的。
周雲禮隔著一扇門看著裏麵的沈良垌:“你說的關王後嗣是沈溪橋吧?”
周雲禮白淨的麵皮上掛著和善的笑。
沈良垌一聲不吭。
周雲禮輕哧一聲:“你呀你呀,他根本就不是什麼關王後嗣,他隻是關王家奴的孩子。你覺得關王會將自己的子嗣送去你一個小官家裏做質子?”
沈良垌愣了,然後垂下了腦袋,仍舊是一聲不吭。
周雲禮輕哼一聲背著手走了,大紅色的官袍在陰暗的牢獄中格外顯眼。
沈良垌慢慢抬起頭盯著周雲禮的背影:“老天欺我!”
周雲禮這人亦正亦邪,皇帝要用他卻也防他。周雲禮知道這一點,卻也毫不收斂。這一輩子,他圖的就是個順心隨意,不然他也不會動周長月。
皇帝知道他和周長月父女|亂|倫,卻不知,周長月本就不是她的女兒。周長月是他夫人與外人的私生女。
隻是這點,周夫人自己都不知道。
京城的動亂就這麼被周雲禮化解了,皇帝賞他財帛萬千卻並未與他升職,他也毫不在意。他做兵部侍郎已經挺好了,再升,那就是尚書。
皇帝看京城安定了便想召沈溪橋回京。
李鳴蟬這時候月份已經大了,個頭矮小的她挺著個碩大的肚子將沈溪橋嚇得心驚膽戰。
“這怎麼這麼大啊!”沈溪橋一邊挽著李鳴蟬走路一邊說道。
李鳴蟬一手挎著沈溪橋一手托著肚子:“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個頭太小顯的吧!”
“已經將近七個月了,眼看又要過年了。”沈溪橋說著將火狐披風輕輕罩在了李鳴蟬身上。
李鳴蟬已經胖了不少,一張小臉粉白細膩,十分漂亮。
沈溪橋雙手托著李鳴蟬的臉輕輕吻了下去,李鳴蟬微笑著闔上雙眼迎了上去。
沈溪川在另一邊坐在屋脊上吹冷風。
冬天也沒放過江南,這裏濕濕冷冷,雖不刺骨,卻纏纏綿綿惹人厭煩。
沈溪川遠遠地看著遠處一對小夫妻溫柔相依,便拿起身邊的酒葫蘆喝了一大口燒酒。灼燒的感覺瞬間從口腔順著食道彌漫到了胃裏。
“西北的燒刀子就是好,夠勁!”沈溪川複又拿起酒葫蘆大大地喝了一口。
“那西北的娘們兒呢?”身邊一個男聲傳進耳朵裏。
沈溪川一轉頭,看見了成雪青。
成雪青家因為西北的大整改沒落了下去。他作為關王陣營的一黨,能安然逃脫便已是大幸了。
沈溪川抬手衝著成雪青肩頭就是一拳:“好小子,你來了!”
成雪青哈哈笑著伸手攬住了沈溪川的肩頭:“這番公案可算是了了!”
沈溪川將酒葫蘆遞給成雪青看著他將酒喝下,然後再伸手接過酒葫蘆自己飲了一口:“可不是,都了了。該死的人都死了,這件事情就了了,這天下也就安定了。該幸福的人也過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
成雪青順著沈溪川的視線看過去,正看到沈溪橋蹲下身子給李鳴蟬揉小腿。
李鳴蟬月份大了有些缺鈣,會時不時地腿腳抽筋。
“怎麼樣了?”沈溪橋托著李鳴蟬的小腿一邊揉捏一邊問道。
李鳴蟬伸手摸了摸沈溪橋的頭頂:“好多了。”
沈溪橋抬起頭衝李鳴蟬十分寵溺地一笑。
成雪青看著兩個人的互動也不由得露出了笑意:“哎我說,我看著這宅子附近不太對勁啊。怎麼感覺都是什麼人的眼線?”
沈溪川點點頭:“可不是嗎?我們仨可都是招人惦記的主兒,跑江南來了,那邊可不就派人盯著了。”
說完沈溪川鬱悶地喝下一口酒。
成雪青眼珠子一轉:“我現在手裏有點東西,要不我幫忙把你們弄出去?”
沈溪川繼續喝酒:“不用。他倆說了,這世上沒有真正的自由。如今他們有錢有閑有身份,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世間還有人保護著他們,他們已經很是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