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替自己不值,原來真心並不一定能夠交換到真心,或者說,他沒自己想象得那麼偉大,可以不計任何回報地去愛一個人。
他可以原諒她不愛他,但不能接受,她愛另一個男人。
“……不要……別走……是我錯了……”
大概感受到屠子卿撕心裂肺一樣的痛,北堂君墨沙啞著嗓子叫,眼睛卻始終不曾睜開。
“君墨?”
屠子卿嚇了一跳,抓住她的手,才覺出她肌膚火燙,很嚇人。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他恨恨罵罵,一摸她額頭---果然是在發燒。
“來人!來人!傳太醫,快!”
屠子卿這個氣,恨不得把王騰和離人按過來狠揍一頓再說。
他們是第一天侍侯人嗎,主子病成這樣,他們都沒看見的,居然都不請太醫?
“皇上息怒,是娘娘吩咐過,不管她怎樣,都、都不準請太醫來。”
王騰恭敬地應答,其實也很不明白北堂君墨此舉何意。
“……去叫太醫。”
屠子卿才要怒,又勉強忍耐下去。
北堂君墨的意思,他明白。
她這是在一心求死嗎,也許是因為他對她的折磨,她早就不想活下去。
可又怕自己尋死的話,會惹怒他,泄憤於哥哥,所以才發下這樣的話來。
該死的,北堂君墨,你居然做得出這樣的事,夠狠。
“遵旨。”
王騰趕緊往外跑,他們倒是不知道,離人早一步請程據去,這時候都快回來了吧。
“北堂君墨,別想這麼輕易就逃過朕,我們的事,還沒完呢。”
屠子卿轉回頭看著她冷笑,快步離去。
他對她,也該徹底死心了吧?
其實,北堂君墨已經醒了,就在離人對妹妹說起她上次落水的時候。
隻是她身子太虛弱,渾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似的,整個人也像被放在火上燒,她沒有力氣應對她罷了。
妹妹一走,她本來想起來的,結果屠子卿一來,她隻有繼續裝昏迷。
不然,她該怎麼麵對他。
所以,他對她說的那些話,她聽得一清二楚,眼淚早流了下來。
“對不起……皇上……這輩子,我注定對不起你,如果有緣,下輩子……”
她費力地起身,倚在床頭,淚如雨下。
為什麼不遇上他在哥哥之前。
為什麼不在遇上他之後,全身心地對他。
為什麼不在盡情享受了屠子卿對她的愛之後,把哥哥忘掉。
為什麼……
為什麼…………
不多時,程據喘著氣過來,要為北堂君墨診脈。
離人見她已醒來,自是大喜不已,誰料主子怎麼都不肯叫太醫瞧,她也沒法子,隻好把人打發走。
不過,好在主子已經醒過來,應該沒事了吧。
隻是這一夜,北堂君墨注定不會合眼的了。
而一夜無眠的,又豈止是她一人。
屠子卿說要立北堂君墨為後的話,不是說假的。
所以,他一知道流蘇國皇上皇後要來拜訪,便打定主意要帶她出迎。
結果,北堂君墨偏偏在這時候出了這樣的事,不由他不氣惱莫名。
不過,他已沒有多餘的心神去想,這件事是不是太過巧合了些。
這一夜,他不住派茹晧去暉音宮問消息,北堂君墨卻一直深深昏迷,就算醒來,也起不來身。
天快亮時,屠子卿終於放棄這個打算,把四弟叫了來。
“四弟,你說,朕要怎麼做?”
屠子卿臉容說不出的疲憊,這些事耗了他太多的心神,他快要支持不下去。
“……臣弟不敢妄言,立後之事,找母後商議才是。”
大半夜的,被屠子卿叫到這承光殿來,屠羽卿好像還沒大醒過神。
明日為流蘇國皇上皇後接風一事,還沒個著落,也難怪屠子卿會急。
可是,立後之事何等重大,北堂君墨又讓他徹底失望,這……
“她?她沒害死我們,是你我兄弟命大,還聽她的話做甚。”
一想到她想要利用北堂君墨害他們兄弟反目,他就後怕。
也虧得這個四弟對他一向敬畏,而北堂君墨又適時收手,才沒有落到萬劫不複的下場。
“什麼?”
這些事屠羽卿當然是不知道的,皺起了眉。
不過太後一向不喜他們兄弟,他是知道的。
“過去的事,不提也罷,明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