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感覺似已麻木,居然嚐不到苦味。
“離人,陪我出去走走吧,這幾天一直在屋裏,挺悶的。”
北堂君墨掙紮著下床,除了臉色太蒼白,精神還好。
“……是,娘娘。”
離人想要反對的,但知道沒用,隻好順了她。
不然,萬一北堂君墨氣起來,照樣不得好結果。
平時有離人在的時候,王騰一般都不會隨侍在北堂君墨身側,多半都會留在暉音宮裏照應著。
轉眼已是八月,天氣漸漸轉涼了。
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佳節,是萬家團圓的日子。
可是,她的家,在哪裏?
才走不遠,北堂君墨觸景傷情的,歎息著低下頭去。
“娘娘,是嚴皇後!”
耳邊傳來離人不忿又緊張的聲音,北堂君墨更重地歎息一聲,早知道會碰上死對頭,今日不出來也罷。
“喲,這不是墨昭儀嗎,怎麼,身體不舒服?”
嚴皇後斜著眼走近,上下打量北堂君墨一番。
這話她真不應該問,要不是因為她,北堂君墨怎會掉到水裏,成這般模樣。
“多謝皇後娘娘關心,妾身沒事了。”
北堂君墨臉容淡然,施了一禮,繞過她就走。
先前她們就話不投機,現在更不想有過多的牽扯。
“本宮怎麼聽著,墨昭儀你稱本宮‘皇後娘娘’,諸多不服,是嗎?”
嚴皇後不急不徐地,說出來的話簡直叫人吐血。
難不成她還要規定,人家叫她“皇後娘娘”,用什麼語調?
果然,是個狠角色。
“皇後娘娘是要折煞妾身嗎,妾身對皇後娘娘,無半點不敬之意。”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北堂君墨隻好停下步子,回過身來。
她不想生事,為什麼人家就是不肯放過她。
“是嗎?本宮知道,墨昭儀你很得皇上寵愛,就算不把本宮放在眼裏,本宮也奈何你不得,是不是?”
看來,北堂君墨跟屠子卿之間的事,嚴皇後一點都不知道。
不然,她這話怎麼會說的這麼客氣。
饒是如此,北堂君墨還是忍不住苦笑:
寵愛?
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吧,她沒死在這上麵,也脫了三層皮,哪還能奢望什麼。
“妾身不敢,皇後娘娘明鑒,娘娘位居中宮,想要治妾身的罪,妾身絕無半點怨言。”
問題是,我得先有事情犯在你手裏才行。
不然,就算是皇上,也不能無故懲治人吧?
“嗬嗬,”嚴皇後一時語塞,半晌才咬著牙笑,“墨昭儀果真牙尖嘴利,難怪將皇上哄得神魂顛倒---”
“嚴纖華,你覺得朕是隻知貪戀美色的昏君?”
好巧不巧的,屠子卿把嚴皇後的話聽了個分明,氣得嘴唇都有些發青。
聽聽她說的叫什麼話,還神魂顛倒,他什麼時候因為寵愛北堂君墨,誤過事了?
嚴皇後這話,還真敢說。
“臣妾參見皇上。”
被抓個正著,嚴皇後居然不見驚慌之色,真是好膽識。
“嚴纖華,朕提醒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屠子卿冷冷看她一眼,這話說的相當不客氣。
他一直就不喜歡這個女人,先前對她稍稍的改觀,也因為她這一句話,消失了。
“皇上,臣妾一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做錯什麼。”
嚴纖華神情傲慢,竟然不把屠子卿放在眼裏。
其實,就這幾天,屠子卿已經聽到很多關於嚴纖華的事。
大抵是妃子婢仆們說,這個嚴皇後,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也就罷了,她居然還放出話來,說是不準妃子們媚惑皇上。
這叫什麼話?
難道除了她,皇上還不能臨幸別的女人了?
沒準她們現在已經開始後悔,先前替嚴皇後說了那麼多好話呢。
“知道就好,君墨,你沒事了?”
目光轉到北堂君墨身上去,屠子卿自己都不知道,他眼神柔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