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有點奇怪。
北堂君墨沉默,痛苦難當。
是她害死了屠羽卿,也等於斷了自己一條退路。
怨得了誰?
“娘娘,難道四皇子他---”
“已經死了,因為我,被皇上失手誤殺。”
北堂君墨苦笑,這消息對王騰來說,必定石破天驚。
“什麼?!我的天---”
果然,王騰煞白了臉,看樣子就要暈過去。
完了,完了。
“這、這……那、那……也要、也要好好謀劃的,娘娘放心,老奴在宮裏,也認得些人,老奴這就去安排一下。”
王騰還沒從這個叫人震驚的消息中回過神,結結巴巴說一句,回頭就走。
還以為大事可成,原來勝負尚未可知。
“四皇子……你若是在,有多好。”
北堂君墨失神地望著王騰的背影,苦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盡管北堂君墨和王騰把屠子卿病入膏肓的事瞞得很緊,但有句話說的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瞞不過的。
何況,那天屠子卿吐血昏倒,有那麼多人看到。
這一下,權勢之爭,可就從暗裏,轉到台麵上來。
嚴皇後一見這情形,差點急到一夜白頭。
“靈念,有信兒沒有?!叔叔到底回來沒?!”
她雖在後宮頤指氣使,可到底是個女人,很多事做不了主。
何況,嚴禧祥這會兒又不在朝中,誰能幫得了她。
“回皇後娘娘,信使還不曾回來,按日子算,應該快了吧。”
靈念陪著小心,惟恐一個不慎,成了替罪羔羊。
“快了?快了是什麼時候?”嚴皇後大怒,“等到那個野種登了基,嗯?”
她說這話還真是夠大膽的,屠望尊明明就是屠子卿的骨血,幾時成了野種了?
靈念唯唯喏喏,不敢答話。
其實,也難怪嚴皇後會急,屠子卿這個樣子,沒準說死就死。
嚴禧祥如果不在,她還真是掌控不了大局。
當然,她急,嚴禧祥比她還要急。
他要早想知道屠子卿死這麼快,怎麼都不會領兵出征的。
如今他把手頭所有的事都扔給副帥,自己則星夜兼程地往回趕著呢。
可他畢竟是文臣,又上了年紀,趕得太急了,身子也是吃不消。
照這個速度,應該再要個三五天的,就差不多了吧。
可惜,屠子卿等不了這許久了。
“五皇子?!”
王騰吃了一驚,差點一屁股坐倒。
怎麼主子跟五皇子是前世的冤家嗎,為什麼每次到了最後關頭,都得求到他?
“如今也隻有五皇子可以幫我,別人……不可能的。”
北堂君墨慘白著臉笑笑,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她去求五皇子,無疑是與虎謀皮。
就算五皇子不再稀罕她,也一定會趁機提出叫人無法接受的條件來的。
“可是……五皇子此人,並不值得信任,還有太後,也不會同意他幫娘娘的。”
王騰的擔憂也不無道理,不過,關於太後,他們倒是不用擔心。
太後如今病重,不比屠子卿好過。
“……總要試一下,有梅將軍和赫連將軍在,宮外應該可以,但這宮內,總得有主事之人。”
看來,北堂君墨早把情形估摸透了。
她已秘密見過梅烈和赫連擎幾次,囑咐他們看好宮外。
最近她的妹妹北堂君青也快要生了,幾乎不進宮來,關於這些事,北堂君青應該知之甚少吧。
“娘娘既已決定,老奴也不多說,若是不行,娘娘別勉強。”
王騰終於點頭,他與五皇子並無交涉,便叫離人小心跟著。
此事沒個定數,北堂君墨也不想讓屠子卿知道,便小心地避開了路遺,悄然前往景榭宮。
屠嶽卿最近沒什麼心情尋歡作樂,因為太後真的不行了。
他為人雖不怎麼樣,但太後好歹是他親生娘親,為人子者,怎麼能一點良善之心都沒有。
邵與極更是急得團團轉,偏偏在這個時候,太後病重,這不完蛋了嗎?
別說姚妃當皇後了,太後要是一去,他這個丞相,估計也就做到頭了。
可急歸急,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屠嶽卿正煩躁莫名,侍衛來報,說是墨昭儀求見。
“她?為了皇兄吧?”
他一怔,繼而頗有深意地笑。
很好,他等到這一天了,北堂君墨到底還是要求到她。
出來廂房,到得前廳,北堂君墨已焦急等候多時。
“妾身見過五皇子,冒昧打擾,還請五皇子---”
“少扯沒用的,說吧,是不是為皇兄的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