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生哥哥的屍體還沒有完全冷透,他就來奪原本屬於人家的一切,知不知羞。
“五皇子,太子才是天命所歸的皇上,你難道要大逆不道,忤逆皇上旨意不成?”
崔雲煥拚命保持著鎮靜,聲音卻也開始抖。
他們都忽略了這個人物,現在處於被動地步,也活該。
“北堂君墨,你自己說,這皇位,我坐,還是你兒子坐?”
屠嶽卿微歪著頭看北堂君墨,幾乎要大笑出聲。
笨蛋,賤人!
真的以為本宮還會稀罕你那殘花敗柳之身嗎?
如今兵符在我手,看你們能奈我何?
“五皇子,你、你……聖上遺詔在此,你敢亂來?!”
北堂君墨終於明白了什麼,臉如死灰。
看來,她偷偷送兵符給五皇子,到底還是讓他露出了本來麵目。
“昭儀娘娘所言甚是,皇上遺詔在此,誰都不得忤逆!來人,迎太子入殿!”
此事宜早不宜遲,早定早了。
“是!”
王騰立刻答應一聲,拔腳就走。
“誰敢動?!”
屠嶽卿一聲大喝,才上前一步,梅烈和赫連擎便同時攔身在他麵前。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君臣之禮了,都是為了個人生死存亡,誰有空計較那麼多。
“你們敢對本宮動手!?”
屠嶽卿猛地揚高了手,得意不已。
“這是---”
看到他手裏那黑黝黝的東西,眾人都疑惑地停下了腳步。
這個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
“有禁軍兵符在此,你們不想反嗎?!”
果然是禁宮兵符!
崔雲煥他們都慘然變了臉色,動也不敢動了。
原來,五皇子有這倚仗。
這就是說,如果群臣們有敢不從者,他就要讓禁軍血洗皇宮了?
北堂君墨呻、吟一聲,幾乎要癱倒在地。
崔雲煥他們也一起閉緊了嘴,心中都掠過一個想法:
無力回天。
“哈哈哈!”屠嶽卿仰天狂笑,這種把一切操控於掌中的感覺,真好,“這兵符---”
“是假的。”
驀地,一個溫和卻冰冷,對所有人都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跟著就有一個慢慢走了進來。
衣衫雪白,臉容卻比衣衫更白,更晶瑩。
四皇子,屠羽卿。
“四……參見四皇子!”
眾人這一下的驚喜簡直是無以複加,爭先恐後地跪倒下去。
有四皇子,萬事大吉了。
“都起來。”
屠羽卿臉容卻不見一點喜色,相反,他眼神那般沉痛,眸子更是水潤晶亮,淚水快要奪眶而出。
死的人是他親生的哥哥,唯一的親人,他怎能不悲?
“皇兄,臣弟來遲了……”
而所有人之中,最震驚的,莫過於北堂君墨和王騰。
因為隻有他兩個知道,屠羽卿已經死了。
可是……麵前這個人,確實是四皇子無疑呀,這---
“四皇子,皇上已去,四皇子節哀,剛剛四皇子說---”
盡管事出突然,崔雲煥還是把屠羽卿剛才的話聽了個分明:
他說,五皇子的兵符是假的。
“四、四哥,你、你怎麼回來---”
屠羽卿麵前,屠嶽卿立刻就沒了剛才的氣勢。
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四哥會回來?
“五弟,你想用這個假的兵符,來騙得皇位嗎?莫說我不答應,皇兄不曾走遠,他也不會答應!”
屠羽卿眼神一寒,那樣子叫人不寒而栗。
“我---誰說我的兵符是假的?!這明明是墨昭儀給我---”
“我給你的兵符,就是假的,”北堂君墨冷笑,終於確信屠羽卿的確還活著,她整個人就強硬了起來,“真的兵符,一直在皇上這裏。”
現在想想,她已經知道,屠羽卿臨終之前,給她的就是兵符。
她揮手招過離人,拿過那個盒子來,恭恭敬敬地遞到屠羽卿手上去,“四皇子,這是皇上托妾身交給四皇子的。”
聽她話裏的意思,好像一直知道,屠羽卿還活著,並且會在關鍵時候回來一樣。
“有勞昭儀娘娘。”
難得的是,屠羽卿也顯得那般平靜,完全不用跟北堂君墨事先套好詞,就都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麵對彼此。
好奇妙的感覺。
“五弟,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屠羽卿拿著兩把兵符,神情凜然。
還有什麼話說?
當然是沒話說。
“你、你們---”
屠嶽卿愣愣的,指指屠羽卿,又指指北堂君墨,根本說不出話來。
事情會有如此發展,太出乎她意料之外。
“恭迎太子入殿!”
危機已除,一切已成定局,王騰命人把屠望尊抱了來,放到龍椅去,群臣對他行了三拜九叩之禮,他便成了古井國名義主的皇上。
屠嶽卿自始至終都不曾回過神,眼看到手的皇位,就這麼生生被搶走了,這……
等他醒過神來,還不知道會怎樣不甘心呢。
嚴皇後呆呆看著那個才出生幾天的娃娃有氣沒力地哭著,暗道一聲“天意”。
而這時候,嚴禧祥才進入古井國京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