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君青對這個很好奇,宮中這些權勢之爭,她永遠都弄不明白。
“說什麼呢,四皇子誠心助我……和皇上,我對他,自然感激不盡。”
大概以為妹妹看出了什麼吧,北堂君墨不自然地紅了臉。
她跟屠羽卿之間,畢竟有了不可告人的關係(其實此事是路人皆知,唯不知的也隻有這個傻呼呼的妹妹了),有些話不好說得太白。
“哦。”
北堂君青也沒聽出個所以然,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了一聲。
“竹兒可好嗎?這陣子我忙了些,也沒怎麼見她。”
一說起這個調皮的外甥女,北堂君墨臉上終於露出久違的、真心的笑容來。
她雖沒怎麼見赫連竹,卻很是喜愛她的天真無邪,拿了當自己女兒一樣的疼。
“很好,就是太頑皮,不叫人省心。”
北堂君青很幸福地笑,有丈夫疼她,女兒又這般可愛,她這一輩子,心滿意足了。
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
“那便好,君青,有些事我做不得主,但這件事我還是說了就算的,等竹兒長大了,就是我古井國的皇後。”
一般來說,皇後人選,太後多半說了就算。
北堂君墨雖非古井國太後,卻是屠望尊的娘親,他的婚事,自然是北堂君墨說了算的。
“姐姐?!”
北堂君青又驚又喜,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從不會騙你,是嗎?”
北堂君墨笑笑,這件事她不是剛剛才決定的,而是想了很久。
她在古井國根基不深,顯要位置上的人,當然要是自己人才行。
若皇後是自家外甥女,是再好不過的事。
“謝謝姐姐!”
北堂君青眉開眼笑的,就差跪下來磕頭了。
可她哪裏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有些事情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吧。
“太妃娘娘,您的銀耳粥好了。”
兩人正說著話,一名侍女乖巧地端著托盤進來,把一個不大的盅放到桌上去。
“君青,一起吃吧。”
北堂君墨趕緊趁機岔開話題,為兩個人都盛上一碗粥。
哪料她才用勺子攪動幾下,一隻小小的蜻蜓便露了出來。
“呀!”北堂君青大叫,繼而大怒,“賤婢,你是怎麼做事的?粥裏麵有髒東西,竟然沒有看到?!”
“娘娘饒命,奴婢罪該萬死!”
侍女嚇得麵無人色,撲通跪下去,連連叩頭。
如今太妃娘娘都快要掌權,將是萬萬人之上,哪容得人對她半點怠慢。
她這般疏忽,簡直就是找死。
“君青,別罵她,她也不是故意的,”誰料北堂君墨不但一點都不氣,相反還微笑著,用勺子把蜻蜓挑出來扔掉,“再說,這小東西也不髒,他們熬這粥,可是費了功夫的,怎能辜負?”
說著話,她竟然一勺一勺的喝了起來。
“姐姐?”
北堂君青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多謝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寬容仁慈,是奴婢們天大的福氣!”
侍女撿得一命,驚喜莫名,拚命誇讚起北堂君墨來。
“好了,不必給哀家戴高帽,起來吧。”
北堂君墨忍不住一笑,擺了擺手。
“多謝太妃娘娘!”
侍女再磕一個頭,這才站了起來。
不期然的,這件事在侍女並不很過分的轉述之下,一夜之間傳遍後宮。
人人盡知太妃娘娘仁慈大度,比先前的嚴皇後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無可懷疑的,這件事為北堂君墨聽政,又添上了一個不小的籌碼。
北堂君墨說要立赫連竹為皇後的事,雖不是說假的,但就眼前而言,她根本顧不上這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