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等著她來處理,那就是在今年十二月二日,按禮古井國皇上要大饗宗廟。
她與屠羽卿商議過,這一次是提高她威望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隻要借口皇上年紀小,不能親自祭祀,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代替屠望尊行祭禮。
這一天,群臣準備停當,齊集於宗廟,靜靜等候。
不多時,屠望尊百無聊賴地被請了上來,北堂君墨則一身朝服,徑直往宗廟而去。
“太妃娘娘留步!”
禮官葉紹玄不識好歹,居然上前阻攔。
“何事?”
北堂君墨停步回身,目光凜然。
“這……太妃娘娘明鑒,祭祀之禮,應由皇上……”
“皇上若能行祭祀之禮,何須哀家多事?”
北堂君墨冷冷看著他,半步不讓。
這些時候,她算是看出一件事來:做人,不強則弱。
有時候,一味退讓並不能令敵人退去,反倒被認為你軟弱可欺。
若你強硬了,對方就會被嚇退。
人,說穿了到底是有點兒賤。
“皇上乃九五至尊,怎麼會行不了祭祀之禮?崔大人以為呢?”
這個葉紹玄大概還沒轉過這個彎兒來,一味地阻攔,有什麼用。
“此事不應問老夫,隻須問皇上便是,這是皇上旨意,太妃娘娘隻是依旨行事。”
崔雲煥看他一眼,似笑非笑。
“皇上?”禮官怔了怔,還真就對著屠望尊一揖到地,“敢問皇上---”
“哎呀,你好煩的呀!反正我又不懂的,母妃說怎樣,就是怎樣唄,不然,你做,我叫母妃陪我玩!”
屠望尊畢竟隻有六歲,平常的心思又不在朝政之事上,連“朕”都還沒有說習慣呢。
也難怪北堂君墨會急,想要聽政了。
“臣不敢!”
葉紹玄嚇了一跳,心道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這皇上怎會如此糊塗,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
“葉大人,皇上開了金口,你怎麼說?”
崔雲煥吊高了眼角,存心看他笑話。
群臣沒一個提出異議的,葉紹玄這樣,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這……崔大人,由他人代行祭祀,古井國開國以來,無此先例,這是不是太……”
隻有皇上才可以行祭祀之禮,北堂君墨若是代行此禮,豈不是說,她才是古井國最高掌權者嗎?
這樣的玩笑可開不得。
“話不能如此說,想那天朝東漢和熹鄧太後,不也是如此嗎?太妃娘娘一向得人心,代行祭祀,有何不可?”
崔雲煥連鄧太後都抬了出來,是鐵了心讚成北堂君墨聽政了。
“這---”
“葉大人,這吉時已到,若再拖延下去,誤了吉時,你擔當得起嗎?”
眼見雙方僵持不下,赫連擎便上前一步,不輕不重地說上一句。
“好啦好啦,你們不要吵啦好不好,我就要母妃做啦,母妃,快走,不要理他們啦!”
等半天都不見個結果,屠望尊早煩啦,拉了北堂君墨就進到宗廟裏去。
這般無趣的事,他才不要來,他一心想著的,是回宮去玩耍罷了。
“這---”
葉紹玄還要說什麼,一行人已就勢擁了進去,此事已成定局,改變不了什麼了。
於是,在山呼千歲聲中,北堂君墨堂而皇之地代屠望尊行祭祀之禮,她的地位,算是徹底地鞏固下來。
接下來要聽政的事,便沒有任何阻礙了。
英宗六年十二月,北堂君墨讓兒子尊她為皇太後,正式垂簾聽政。
自此,古井國朝廷,有了一個全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