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傲雪先前畢竟是在北堂君墨跟前侍侯過的,棲鳳宮有很多侍女,是她的好姐妹,因而想要知道一些事,原也不難。
“是嗎?啊對,朕倒是聽到一些,怎麼了?”
屠望尊總算想明白一些事,點了點頭。
“還能怎麼?難道皇上看不出來,王公公對你,很……不敬?”
想必在朝堂之上,赫連擎也沒給皇上好臉色吧,不然他怎麼會那麼生氣。
如此一來,刑傲雪倒是覺得,此次她要給父親封官這件事,反倒確定了先前她的一些想法。
“豈止不敬,他們簡直沒把朕放在眼裏---”
驀地,有什麼東西瞬間劃過腦際,屠望尊眼神陡然變得驚恐,反手抓住了刑傲雪,“傲雪,你的意思是說---”
他們要逼宮?
“現在看來,是的,”刑傲雪點頭,滿眼憂色,“現在臣妾才知道,他們為何要助皇上親政來,原來是別有居心!”
看來他兩個想要奪權已久,隻是懼於忠親王之威,一直沒有動手。
屠望尊又在這個時候跟太後鬧翻,正好給了他們機會。
“不會吧?”屠望尊傻了眼,都反應不過來。
難道,這次他害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皇上,臣妾不是想討巧,太後是真的疼愛皇上,不想皇上受到傷害的,雖說太後對妾身……那樣,但妾身明白,太後是為皇上好,妾身一點也不恨太後,真的!”
說這話時,刑傲雪一臉真誠,還重重點了點頭。
她對北堂君墨的性子也算了解,這話也就敢說。
“朕……”
屠望尊囁嚅著,臉上都有些發熱。
他承認,那時候說那麼難聽的話,是他不對。
就是因為已經懂得了男女情事,所以他才知道,母後獨守幃十幾年將他養大,有多孤苦。
因而對於母後跟四皇叔之間的事,他雖覺得不堪,其實並不會因此而看輕了母後。
可是……
“皇上,別再想那麼多了,臣妾有預感,王公公和赫連將軍想要做的事,一定石破天驚,你快找太後和忠親王想辦法才是!”
刑傲雪反手抓住他,兩個人都在抖。
“朕……好!”
屠望尊咬牙點頭,匆匆出門。
這幾天都沒有見到母後,不知道母後怎麼樣了。
何況他設計陷害四皇叔,還默許別人幽禁母後,簡直就是罪無可恕!
“皇上要去哪裏?”
屠望尊才出門,王騰就跟幽靈似的跟了上來,黑暗中但見他雙眼發綠,跟狼似的。
“朕要去給母後請安,你不必跟著。”
屠望尊冷冷看他一眼,回頭就走。
他還是太嫩了,不知道這種非常時期,不能打草驚蛇,否則還拿什麼跟人家鬥。
真要比起心機來,他還比不過刑傲雪。
“天色已晚,太後應該已經睡了,皇上還是不要去打擾太後的好。”
王騰眸子裏精光一閃,將他攔下。
這時候赫連擎應該在問兵符的事,怎麼能讓他們母子撞上。
“王騰,你大膽|!朕是要去給母後請安,你敢阻攔朕?!”
屠望尊心頭火起,恨不得扇王騰一個巴掌。
“皇上想要親政,對付太後之時,怎麼沒想起來,他是你母後?”
王騰哈哈怪笑,嗓音嘶啞,猶如夜梟。
“你、你---”
屠望尊氣到渾身顫抖,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倒,心底還是冰冷一片:
他簡直不敢想,這次,他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
屋內的刑傲雪聽到他二人的爭吵聲,急得咬緊了唇,難得她還能保持冷靜,略一思索之後,便悄然從偏門出去,轉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