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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呢?”她心頭難受得都快哭了,麵上卻仍舊冷硬漠然,“這紙婚約全拜督主你一手所賜,怎麼,想反悔?還有幾日便是我成婚的日子,到時候人前我還得稱你一句兄長,你究竟與我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非得變著法兒地害我折磨我?嗯?”

一直覺得她是個不善言辭的人,然而此時從她嘴裏說出的話,句句都紮在人心窩上。藺長澤胸中抑堵,需要極大的耐力才能怒意克製住。他垂眸,冷眼掃過她手中的長劍,聲音出口冰冷得沒有溫度,“別在我麵前虛張聲勢,要麼刺下來,要麼將劍放下,咱們好好談談。”

周景夕一滯,緊接著一股極大的挫敗感重重湧上心頭。所以說這個人總是令她忌憚害怕,他是教養她長大的人,對她的了解甚至多過她自己,無論佯裝得多天衣無縫,他都能毫無偏差地撕碎她的偽裝。

利刃極其鋒利,這樣近的距離,即便雙生子就在門外也無可奈何。她快要殺了他,輕而易舉。

可是……她下不了手,該死的下不了手!

片刻的遲疑,五公主頹然地垂下了右手。見她麵上的神色稍稍平和了幾分,藺長澤才長歎出一口氣,他上前幾步,在距離她半步遠的位置站定。

垂眼端詳,五公主的骨架子同身形都那樣纖細,離開了戎裝和劍弩,她其實隻是個嬌弱的小姑娘,和多年前從他身邊離開時沒有什麼區別。他看見她眼底壓抑的愁緒,心頭驀地便軟了下來,微涼的十指從琵琶袖下探出,試著去握她同樣微涼的小手。

她起先是極其抗拒的,扭著胳膊掙紮,可是沒由來地力不從心,掙紮的力道也便弱了下來。他將她細瘦的身軀嵌進懷裏來,雙臂收攏死死摟緊。

周景夕的背景瞬間僵硬。

薄唇貼近珠潤小巧的耳垂,這是個徹底的擁抱,兩人貼合得嚴絲密縫,她頭回發現這樣簡單的舉動也能令自己心跳失序。

清寒的嗓音從耳畔傳來,低沉的,卻仿佛能叩觸人心。他前所未有的柔和,似乎渾身的戾氣都在刹那之間斂盡了,在她耳邊道:“阿滿,昨晚的事並非是你以為的別有居心,也不是我對你的算計或謀害,你原本就是我的,我隻是做了我早就該做的事。”

她眼底浮起濃烈的驚詫,被唬住了,下意識地伸手推搡他,然而他的雙手在她的腰肢死死收攏,不給人絲毫反抗的餘地。她聽見自己的嗓音在發抖,問出的話語幾乎帶著些小心翼翼的意味,道:“廠督,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我聽不明白。”

“你明白。”他線條柔潤的下頷就抵在她的額頭上,語調平靜得波瀾不驚,“阿滿,有些事是無法逃避的,事已至此,你也沒有選擇了。”

她腦子裏嗡嗡的,思緒驟然混亂成了一團亂麻。恍惚中,他掐住她的下巴吻了上來。

薄唇覆上紅唇,他感受到了她唇瓣的輕顫。雙手用力將她箍緊,他的舌探入她口中,蠻橫,強勢,不容拒絕,含住她躲閃的舌尖用力吸吮,像是恨不能將她的三魂六魄都吸出來。

這個親吻是熾熱的,她喉嚨裏溢出一聲壓抑的低吟,纖細的十指用力地捉緊他不染纖塵的袖襴。他的唇徐徐下移,依次吻過她的下頷,滑落至溢出幽香的脖頸。光潔如玉的肌理,溫熱的脈搏起伏,勾惹著蠢蠢欲動的欲.望。

在情勢失控之前,藺長澤及時地停了下來。他微涼的指尖摩挲著細嫩的耳垂,周景夕還沉浸在怔忡之中,感受到他的唇印上她的額頭,嗓音低啞傳來,“阿滿,你是愛我的,何必自欺欺人呢。”

“……”

他說這話,驟然便令她心頭一緊。

是麼?她愛他麼?她想他說的是對的。除了這個原因,她想不出為什麼自己會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心軟,想不出自己為什麼會時時刻刻擔憂他的病情與安危……那種種離奇的悸動和複雜的情感,都在刹那之間找到了根本的源頭,她眼底忽然漫上一絲水霧。

的確,事已至此,沒有退路了。

兩相沉默,屋子裏一片沉寂。良久,周景夕試探著伸出雙手回抱他,聲音出口有些顫抖,低沉沙啞,道,“藺長澤,你想過如何善後麼?”

他低頭吻上她的麵頰,貼著她的左耳道,“幾日後你便要嫁入我府上,我籌謀已久,自然萬無一失。”

“……”五公主滿腔的柔情蜜意刹那之間蕩然無蹤。籌謀已久?果然是個色胚!

想起昨晚的事,她還是很生氣,埋在他懷裏悶聲道,“你實在太壞了!”說著想起了什麼,眸光微閃道,“你不是個太監麼?為什麼又忽然不是太監了?”視線詭異地在他下腹掃視一周,“切了的真能長出來?”

他斜了她一眼,挑眉淡淡道,“切過重長的,恐怕沒這麼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