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在大白天跑,是有點奇怪,但並不至於引發人們的騷亂,所以趙柳思的跟蹤之旅還進行的頗為順利。
多虧小白是山貓的品種,雖然變異,但耐力體力都比小黑高出許多,這讓趙柳思一路上攀牆爬樹頗為順利。所以她一邊感歎小黑看樣子反攻無望,一邊美滋滋的利用小白強悍的身體素質,死死的盯著趙奇不放。
趙奇出門之後十分小心,他在縣中算是名人,認識他的人巨多,所以很怕被人認出來。隻見他一路上在各種小巷穿行,走了大半個城之後,最終才城西雜胡混居的貿易區,走進了一家小旅店。
那家旅店,下麵是酒館,如今正是白天,人並不十分多。趙奇趁著店主去搬酒之際,快速閃到一旁樓梯上。趙柳思緊隨其後,一邊聞著空氣中汙濁的氣味,一邊打量著四周環境。
小酒館很髒,雜物和嘔吐物之類的東西隨處可見,店員打著哈欠摸著桌子,嘴裏還嘀咕著什麼。等上了二樓,從地上的縫隙中可以看到店主正在偷偷摸摸的在酒缸中兌水。至於兩旁的客房,有的門開著,有的門關著,從開著的門口可以聽到裏麵呼嚕呼嚕打鼾的聲音,應該是喝醉的客人,和一些貪便宜的小商人。
以趙奇的財力,自然不會讓合作者住這兒,看來兩人選這個位子應該是圖安靜。
果然,趙奇一路走到了最頂頭的一間房子,這裏黑的不見五指,看上去比外間還要髒點。他站在門口敲了三下,又敲了三下,規律的敲了三遍之後,黑乎乎的木門打開,露出了一條縫。趙柳思見狀,趕緊抓緊機會,從趙頎的腿間鑽了進去。
“剛才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進來了?”開門的麵具男疑惑的問道,“我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跟你一起。”
“沒有吧。”趙奇緊張的四處張望,但此時趙柳思已經藏到了床板底下,所以他什麼都沒找到。
“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嚇我!”趙奇有些氣惱的說道,麵具男也以為自己看錯了,不解的撓撓頭,然後在趙奇背後關了門,“好吧,是我看錯了。說吧,你來有什麼事?”
“還是胡阿牛的事情。”一提到正事,趙奇一下子清醒了起來,緊張的說道。
“哦,你不是已經說萬無一失了嗎?”麵具男有些意外。
“胡阿牛是死了,但他臨死前發出了兩封信,一封被我截留下來,發現是給柳笙,說同意告訴他,他想知道的東西。另外一封信卻是不知道給誰了。”趙奇咬牙切齒的說道。
哦,這件事趙柳思知道,她聽柳笙說過,應該是發給燕然了。
“你當時不也說,不確定是一封還是兩封嗎?怎麼這會兒又確定了?”麵具男疑惑的問道。
“那會兒不確定是我在他家隻找到一封信,”趙奇說,“但後來他賭錢賭輸了,給錢鬼六發過誓,說他找了兩頭肥羊,等十七一過,就有大把銀子入賬。”
“賭徒的嘴,騙人的鬼。”麵具男不以為然的說道,“賭癮上頭,這些人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可我現在找到那個人了。”趙奇睜大了眼睛。
“誰!”麵具男精神一振。
“我女兒。”趙奇猶豫了片刻,場中頓時寂靜。
過了良久,麵具男才說道,“你有沒有弄錯什麼?你女兒?哪個整天隻知道吃喝玩樂,頂多跟姐妹們掐個架的大小姐?她怎麼可能跟這件事有關。”
“我不知道。”趙奇說這句話時,臉上有幾分茫然,“我常年不在家,她是什麼樣子的,我其實也不知道。之前隻聽說她跟家裏姐妹吵架,以及跟一些女眷們爭風頭的事情,小孩子家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如今想來,她,她似乎一直都不普通。”
“你要殺柳笙和胡阿牛滅口,因為你不想讓人知道你現在的官位來的不光彩,”畢竟事不關己,麵具男最先從震驚中走出來,幫趙奇分析,“可你女兒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她與你一體同休,你不好她也落不得好,何必找你把柄。”
“你不懂。”趙奇有些煩躁的說道,他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轉了好幾圈,才氣的不行的說道,“女大不中留,女兒有時候起了心思,比兒子還可怕。”
“噗,你這話就說的奇怪。”麵具男笑出了聲,“我可是懂不了。”
“你不知道,那個柳笙,不是個好東西!那麼大一筆財產,任何一個人守了它十多年,當真能對它一點兒都不動心?”趙奇氣呼呼的說道,“他麵上立牌坊,說自己隻是守門人,財產還是要交到思思手中的,可他心裏當真是這麼想的?”
“你的意思是?”麵具男難得的起了八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