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趙奇沉吟不語。
這也是他原本的打算。不過他的計劃裏,沒有趙柳思這個變量,他想的是自己先偷偷把柳家的肥肉吞下。
但是這幾天他忙下來,收效卻甚微。因為那些人對柳家的忠誠度先不提,首先能夠做到這個位置的掌櫃們,沒幾個是傻子,一個個都精明的不得了。柳笙在,他們自然要守住手裏頭的東西。柳笙不在,這東西很有可能變成他們的本錢,所以每個人都跟猴似的,他三十六計使了個遍,連根毛都沒有摸到。
讓趙柳思出麵強奪,是個辦法,所謂的名正言順,誰敢不交,便是有異心。
但他之所以遲遲沒有這麼做,無非一點——這東西在趙柳思手裏,並不是在他手裏。”
萬一趙柳思最後攥著東西不放權,那跟柳笙活著有什麼區別?
他忙活半天,豈不是替了別人做衣裳?
趙奇心中猶豫不定,臉上卻還掛著笑,“你這法子倒好,可你知道什麼是關鍵的不?”
“我不知道,可你爹爹知道啊。”趙柳思抱著他的胳膊撒嬌道,“你知道,跟我知道有什麼區別?難道我問爹爹,爹爹會不告訴我嗎?”
“當然不會。”趙奇嘴上答著,笑意卻隻掛在麵上。
“爹爹不止要告訴我什麼才是柳家的大肥肉,怎麼才能從那些老東西嘴裏把肥肉要出來,將來還要幫我管理這些產業呢。”趙柳思再接再厲。
“你好不容易要出來的東西,不自己親自看看?”趙奇眉毛不自然的跳動了一下,聲音卻是有幾分提高。
“看什麼啊。賬本之類的,煩死了。要不是柳舅舅壓著我,逼我不好好看就要縮減我的月錢,我才不回去學看賬本呢。”趙柳思不耐煩的說,“我隻要坐著收錢就行了,你是我爹,難道還會跟外人一樣坑我的錢?”
“你說的對,說得好。”趙奇聽到這話,頓時笑了起來,跟趙柳思說話都親熱了幾分,“還是我女兒頭腦清楚,我就擔心你整天聽那些老東西胡逼逼,疑心我呢。”
“我怎麼會懷疑爹爹,”趙柳思笑了笑,然後趁熱打鐵,“不如咱們今天就去會館,你跟我說要什麼東西,我找那些管事的來交鑰匙。”
“好。”這些天一直被堵在門外的趙奇開心壞了,連掩飾都懶得掩飾,當下興高采烈的去吩咐人套車。
看著趙奇離開的樣子,趙柳思在原地無聊的想著,這招“驅狼吞虎”,不知能不能救下生死不知的柳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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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不能進去,這是柳爺的地方,沒有柳爺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許進。”趙柳思和趙奇來到會館中專屬於柳笙的房間時,發現這裏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被圍住了,打頭的就是柳笙的貼身護衛西風。
趙柳思認識這個人,那天若不是他先送鄭多寶回家,那說不定他也會同其它護衛一起死在半山道上。
柳笙遇襲,凶手是趙奇,但能成功也說明有內奸泄露身份,當時恰好逃脫死劫的西風,嫌疑很大啊。
趙柳思跟西風對視片刻,看著他雖然目光緊張,但卻沒有慌張,頓時淡淡一笑,“我是任何人?”
“這,”西風是柳笙的貼身侍衛,知道柳笙對於趙柳思的諸多優待,於是一時不知道如何說話。
“舅舅現在不在了,你守著這個門,是想表現自己忠心護主呢,還是想要阻止我找尋真相,幫凶手拖延時間?”趙柳思慢悠悠的張口,但話卻是重如千斤,壓得西風變了臉色。
“屬下不敢。”西風噗通一聲跪下,給趙柳思重重的磕了一個頭,“但這是柳爺當初下的命令,他尤其吩咐,若他出了變故不在,任何人都不能進入。”
柳笙當初連這個都算到了,趙柳思想到他滿身的傷疤,想到他說那樣的險境他遇到了不止一次,不由得有些心酸。
但是越是這樣,她就越不能表現出來半點軟弱。
趙柳思當下收拾了心情,冷笑一聲,看著西風說道,“你這會兒倒是表現的忠心的很,連一個死人的命令都堅守不移,但你既然這麼忠心,那他危險的時候,你在哪裏?”
“這,”西風睜大了眼睛,趙柳思的話像一把匕首,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內心。
“誰知道你是不是內奸呢,”趙柳思笑了笑,充滿輕蔑,“人都死了,擺忠心有什麼用?你若真的忠心,那現在就該一起去地下陪他。”
“我,我,”西風艱難的張口,就當趙柳思以為他就此罷了,無聊的想轉身時,卻不想西風忽然抽出配刀,朝自己的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