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地的人,跟之前相比,最大的差別是青壯派多了些。
趙柳思點了點頭,示意鄭多寶湊耳過來,“等下你記住他們的名字,回去列一分表給我。”
之前鄭多寶學漢語的時候,趙柳思就發現他有個特長,記憶力極好。別人說的話,語音語調都能分毫不差的記住,這給他學外語帶來了很大的幫助。
後來趙柳思試了試,發現這個特長延伸到記認記物上也十分好用,便有意將他往秘書這個角度培養。
“好。”鄭多寶難得有了個任務,跟得了肉骨頭的狗狗一樣,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趙柳思便重複第一天的動作,隨心所欲的任選一個柳笙劃出的禁區,橫衝直闖,然後觀察每個人的反應,將那些拚死阻攔自己的人記住。
她不能確定第一次阻止自己的人,就是真正忠於柳笙的人,畢竟人都有從眾心理。看著周圍人反對,自己要不反對太異樣了,所以哪怕再蠢得內鬼也會跟著一起裝好人。
可趙柳思折騰的多了,連最老實的那幫人都被她折騰到無奈之後,仍然還堅持不動搖的幾個人,必然就是柳笙死黨中的死黨了。
這些,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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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收獲太過豐富,所以這次趙奇沒有隨她們回來,而是將賬本搬到了自己的住所。趙柳思樂得沒有人監視,便明目張膽的將鄭多寶叫回了自己的車裏,兩人對了半天今天阻攔的人名,確定沒有記漏掉人之後,才鬆了口氣的攤在座位上。
“主人真辛苦。”鄭多寶乖巧的說道,然後坐到了趙柳思身後,幫她捏起肩膀來。
“不想被當成肥豬宰掉,就隻能拚命的跑起來啊。”趙柳思苦笑道,然後歎了口氣,“如果我能猜錯了,那該多好。”
“猜錯?”鄭多寶看著趙柳思複雜的表情,好奇的低下頭,“主人在猜什麼?”
“秘密。”趙柳思笑了笑,不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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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家中,剛下馬車便發現春香已經焦慮的守在大門外。趙柳思心中一緊,趕緊走上前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大夫來了。”春香回話,有些不解的看著趙柳思,“小姐,您不是說人他一來就趕緊通知您嗎?我怕你回家去了別處,所以才來這邊等的。”
“原來是這個啊。”趙柳思鬆了口氣,她最近神經真的是崩的太緊了,出現故障也在所難免。
“有什麼問題嗎?”春香以為自己做錯了事,小臉嚇得煞白。
“沒事,沒什麼大事,”趙柳思笑了笑,然後肯定,“你做的很好,以後跟這個人有關的事情,都第一時間來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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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柳思一路疾馳到了臥房,見那大夫果然早就呆在那兒了,他見趙柳思進來,正要行禮,被趙柳思製止住了,“有話直說,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行還是不行?”
“我那病人有些怕生,說還是不必見麵了吧。”大夫知道自己的答案趙柳思肯定不喜歡,卻又不能不說,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趙柳思聽完這話,站在了原地,覺得似五雷轟頂,似乎一件早就知道會發生,卻又希望他永遠不會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他真的這麼說?是他這麼說,還是別人不希望我見到他?”趙柳思撐著桌子在那裏問道,聲音帶著隱隱些威脅之意,“如果我說,我非見她不可呢?”
“二小姐,病跟病不一樣,要用的藥也不一樣,見別人與你的狀況,可能並無什麼益處,也用不著做參考。”大夫無奈的勸道,“況且有些人,本來就是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如今也是用藥在吊著,偶然見風啊,受驚啊,一口氣上不來,被閻王搶走了人,那不是前功盡棄了?”
“他病情有反複?”趙柳思心中一緊,隻聽到這個可能。
“沒有,並沒有。”大夫見狀,趕緊澄清,“比方,這隻是個比方,我隻是想說明個道理。”
趙柳思沒有說話,隻是在原地站了會兒,過了許久才搖搖頭,意興闌珊的讓大夫離開,“我知道了,你隻是個傳話的而已。罷了,你瞧不了我的病,我令找他人吧。”
大夫聽了這話,被帶走時,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小姐,這大夫不行的話,咱們再換一個便是。”春香送走了大夫,回來見她還在發呆,有些莫名其妙,便走上去勸慰,沒想到趙柳思回過神來之後,卻露出了苦笑,拒絕了她的提議。
“不必了,我這病,哪個大夫也治不好,就讓它這麼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