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燕然歎了口氣,神色十分複雜,包含著無奈和痛苦,他最後隻能勸道,“思思,別鬧了。我知道你對我有些誤會,但你不要衝動,我真的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誤會?”趙柳思冷笑一聲,開門見山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是誰?”
“這個,我不能說。”燕然有些遲疑,但卻沒有妥協。
“那柳笙在哪裏?”趙柳思又問。“這個,我不知道。”
燕然回答完,自己也覺得自己答案不太對,很像是騙人。果然,趙柳思又笑了,“說謊也不好好對對詞兒,你叫我怎麼信你?”
“我……”
“如果易地而處,你會信我嗎?”趙柳思又問。
燕然沒有回她,他看著趙柳思,然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趙柳思原本就是硬撐,如今燕然油鹽不進,他的那些侍衛又在外麵虎視眈眈,她本就是孤注一擲,如今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原本三分怒氣也變成了七分。
“我對你是誰沒有興趣,現在隻要你告訴我,柳笙活著還是死了,人在哪裏,我就放了你!”趙柳思靠近燕然,加大了聲音的喝問道。
“我真的不知道。”燕然無奈苦笑。
“好,你現在還不肯說是不是?”趙柳思終於忍耐不住,直接拔出佩戴的匕首,然後懟在了燕然麵前,“那大不了咱們一屍兩命,我陪你一起去死!”
她不知道柳笙的事情,到底有什麼不可說的,還以為柳笙是死了,當真生出幾分死誌,直接拿著匕首就要捅燕然,卻被幾方同時幾聲住手給嗬斥住了。
“噗!”她的匕首比西風用刀刃隔開,他抓住燕然的手沒有抖,卻是拽著他往後退了兩步,遠遠的離開趙柳思,驚怒的對趙柳思叫道,“你不能死,我答應過柳爺,要護你周全,我絕不會讓你給他陪葬。要死也是我拖著他一起死。”
“你發什麼瘋!”燕然也被趙柳思的瘋勁兒嚇道。
“是啊,我發什麼瘋!”趙柳思握著匕首,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出來,“我隻是想知道真相,想要明白發生了什麼,不想被人當豬一樣埋在穀裏,不可以嗎?”
“好,既然帶不走你,那我就自裁,總可以吧?”趙柳思吸了口氣,抬眼挑釁的看了一眼燕然,她眼中的淚水熠熠生輝,仿佛那些細碎的玻璃,碾的人心疼。
她說完話,便是朝著自己胸口刺去。
這次西風因為離得太遠,出手已是來不及,燕然看著趙柳思的動作,顧不得脖子上的刀,幾乎是睚眥俱裂的吼道,“貳四!”
說時遲那時快,貳四的武功比西風高出不少,又兼之與燕然默契十足,一聽燕然叫就知道他要做什麼,當下將腳邊的武器一踢,猶如暗器般,穿針引線的越過眾人,直接打在趙柳思的匕首尖上,將其打飛。
趙柳思被這股力氣震得往後踉蹌了兩步,然後跌坐在地上。與此同時,燕然幾乎是立刻喊道,“我告訴你。”
趙柳思撐著地麵,抬頭去看燕然,隻見他臉色煞白,顯然是真的被嚇到了,而貳四則幾乎是與此同時喊道,“公子,不可以。”
“無妨,這事她應該不會告訴別人,”燕然推開西風的刀刃,從傻掉的西風身邊走出來,然後走到趙柳思身邊蹲下,既痛苦又無奈的說道,“你怎麼這麼傻……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會告訴你的。”
“柳笙在哪裏?”趙柳思下意識的反問道,她正處於那個後勁兒中,整個腦子都是亂糟糟的。
“我真的不知道。”燕然搖了搖頭,然後輕輕的撫著她的發,仿佛在撫摸一頭小獸,“我的確是一個書生,一介草民,不過……”
他閉上了眼睛,輕柔而痛苦的說道,“我的母親,是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趙柳思的腦子一團亂,暫時還沒有換算清楚這個關係,就聽到旁邊的西風已經驚呼的叫了出來,“你,你的母親竟然是皇帝的親姑姑?當今陛下隻有一位親姑姑,是鳳陽大長公主,那,你父親豈不是鴆將軍?”
“放肆!”貳四聽到西風這樣沒規矩的稱呼,生氣的走上前,直接將其扭著胳膊拿下。
他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了,要不是剛才顧忌著燕然,殺他一百次都夠了。
“放了他吧,先帝親賜的名號,本來就是讓天下人叫的,又怎麼怪得了他。”燕然歎了口氣,阻止了貳四,然後對趙柳思說道,“不過他已經不是將軍了,先帝廢了我家世襲的勳爵,看在母親的份上,沒有將我貶為罪民,所以我真的隻是一介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