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詐出了什麼?”趙柳思不得不承認,燕然考慮的非常有道理,於是有些期待的看著他。
“很少,他的嘴比我想象的還要緊。”燕然說道這裏有些沮喪,“我讓貳四去接觸他,裝作當年的袍澤,帶來某位大人物的命令,讓他處理好首尾。他顯得很慌張,我於是確定,他升官肯定牽扯到什麼不光彩的事情。”
“如果是普通的立功,我不會不知道。”趙柳思想到父親好大喜功,喜歡誇耀的個性,讚同的點頭。
“若隻是不方便對外公布,需要隱瞞,那就不會看到貳四假裝的故人跟見鬼一樣。”燕然補充道,“所以我懷疑他跟虎賁軍的覆滅脫不了關係。”
“畢竟,整個赤月山之戰,唯一被抹去的一支軍隊就是虎賁軍。而一個當初與虎賁軍關係密切,在大戰結束之後升官發財的人,讓我很難相信他與虎賁沒有關係。”
“所以,我讓貳四拿虎賁去試他,他果然慌了。不過他的嘴很緊,說從未聽過這支隊伍。”燕然按了按額頭,“我正在一邊找證據,一邊想要試他。”
“所以,你真的跟他不是一夥?”趙柳思看著燕然,也覺得似乎,可能,大概,自己弄錯了。
“他很有可能是我的殺父仇人,我怎麼能跟他是一夥。”燕然沒好氣的說道,將懷中的東西遞給她,“這是可以證明我身份的東西。”
“這是,”趙柳思拿出錦囊中的東西,發現是一枚巴掌大小的六麵體,上麵六麵都有字,隻不過有些字她認識,有些字她不認識,歪歪曲曲,似花紋,似鳥語,模樣頗為奇怪。
“這是我高祖父的印。”燕然笑的有些驕傲,又有些落寞,“當時還未建國,天下大亂,九州分為七國,高祖父周遊列國,勸說諸國聯合起來對抗暴夏,將天下人從暴夏的統治中救出來。聯軍時期,他佩戴六國相印,因為印章太多,書信往來不易,便做了這個六麵章。”
“後合縱成功,各國為感激他的功績,便用六國文字,合力鑄造了這個印章送給他。”燕然指著趙柳思唯一認識的一麵字說道,“淳高燕氏,這便是我家的郡望。”
“好厲害。”趙柳思把玩著那枚印章,極其精巧,的確不是隨便能夠偽造出來,但內心仍然存疑,“但照你說的,這隻是個紀念品,能有什麼用處?”
“天下世家都知道燕家有這枚印章,所以當年便約定,有燕家人執印上門求援,眾家必應傾其所有滿足,於是這印章也成了燕家每代嫡長子的信物。”燕然看著她,微微一歎息,“我爹死後,這印章便落到了我手中。”
“若有人偽造,或者是偷了你的印章,跑去世家中騙吃騙喝怎麼辦?”趙柳思忽發其想的問道。
“死。”燕然微微一笑,竟有幾分開心。
“怎麼死?”趙柳思一頭霧水。
“世家承諾,燕家有所求,必然傾其所有滿足。但燕家也不是不要臉的人,向天下承諾,燕家一旦度過難關,必加倍償還。”燕然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有借有還,買賣才能長久。況且既然要還,便必然有人要簽字畫押,畫押時有密記,不會密記者,殺無赦”
“這也太狠了吧。”趙柳思倒吸一口涼氣。
“還有更狠的。”燕然笑道,“燕家還承諾,若有人能幫燕家誅殺假冒者,將頭顱送回燕家,燕家付等價黃金感謝。”
“這,這……”趙柳思不得不承認,燕然家的老祖先還真是個狠人。
“那若是有世家貪圖你們家的賞金,將真正的燕家人當做假的殺掉呢?”趙柳思想到這個可能,畢竟是財帛動人心。
“當年也有人問過你這個問題。”燕然笑的更有幾分開心,“但是高祖說,若連在亂世中活命的本事都沒有,這種人又怎麼配稱燕字?死就死了吧。”
“你們……”趙柳思對這家老祖宗簡直是無力吐槽,普通坑兒子的,跟這位老祖先比起來那真是弱爆了。因為他不但坑兒子,連子孫後代也一並坑了去。
“所以,這枚印章,既是能換回金山的聚寶盆,也是能讓人喪命的催魂鍾。”燕然將它放到柳思手中,“是我燕家獨一無二的印記,你可以隨便找家有譜書的人問問,就知道我說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