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添見他神情,心裏更感不妙,但一時間又想不出其它的方式提醒他。
“汪書記,此次洪災影響深遠,一定要慎細慎微,不能出任何差錯。如出差池,省裏一定會追究責任,所以必須步步為營,不能疏忽大意。”
“這個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將災情的損失減到最低。從最初到現最*快*在,我們清新縣一直處於水災的最重災區,但是相對其它的縣市,損失卻是最輕微的。既然有個好開始,那我必然能讓他有個好的結束。嗯,你負責的那塊地方,是重災中的重災區。如果遇到困難,可以立即向我求援,我會盡量想辦法給你協助……”
“那多謝汪書記了。”
看著汪清源不以為然的神態,吳添暗裏歎息一聲。如果水庫不保,下流的工作做得再好也是徒勞無功,試問有哪個地區能夠抵得住近億立方的洪水瞬間衝擊。
雖然時間緊迫,吳添要趕赴到所在的區域進行指揮,但是他依然抽出時間去一趟九洲河水庫。去視察一下這個定時炸彈,究竟存在什麼問題?
雪白雨絲白茫茫,吳添看著眼前那毫無邊際的萬傾的水麵,感到一陣危險的顫粟。這麼多庫存水,瞬間傾泄而下,那是多麼慘烈的場景!
九洲河水庫處共有三個工人,但是吳添來到的時候,值班室竟然毫無一人。
他一股怒火從心胸湧起,這些人知不知道正拿著數十萬人的性命在開玩笑?如此暴雨關頭,竟然沒一人值守。他撐著傘,助手跟在後麵,看著漫天雨水紛紛落到就快滿頂的水庫邊緣,麵色冷得不可能再冷。
巡視五分鍾,值班人員這才趕了過來。
“這是什麼回事?為什麼沒人值班?水都蔓延到這個位置,咋還不泄洪?”
“我們昨晚已經放了一次水,但今天又到這個位置。縣長,我剛才隻是小便去,真沒怠工!”
吳添也懶得追究他說話是真是假,來到大閘的位置,道:“這暴雨一天不止,都不能關閘。水蓄得這麼滿,萬一出事那麼怎麼辦?”
值班人員委屈道:“我們也想啊,但是下麵的群眾吵翻天。說暴雨都已經讓他們遭害,我們再放水,就等於落井下石將他們家園全毀,把他們逼上絕路。”
“鼠目寸光!若是積蓄滿溢的水量,對他們才是真正的絕路。別理他們說什麼,一定要放水。這暴雨至少二周內都不會停,一旦水漫堤壩那就非常危險,到時候回天乏術,全縣都麵臨滅頂之災。”
“是……是……我就去開。那些都是目不識丁的刁民,那有縣長你這般明白道理?”心是隻道,今天碰著個傻逼領導。都下這麼多天暴雨,竟然還說兩周內不會停,真是二到不能再二。依我看,明天這雨肯定就停了,最遲也不遲過後天。就像人的錢一樣,老天的積雨也有一定的限量,怎麼可能沒日沒夜地下呢?
也許的確是花了二百萬,吳添巡檢數十米,沒檢查出什麼細縫,管湧之類的異常狀況。那個工人已是忙不迭地開大閘泄水去了,吳添又細細檢查一遍,往回走。心裏有些不信,難道這堤壩真沒問題。
正在此時,汪清源所派的監察小組也趕到。
吳添和他們打個招呼,想來也沒自己啥事,自己再在這裏,有越權嫌疑,交待他們一些細節,然後上車趕回自己分管區域。“難不成是我劄人憂天?”他搖了搖頭,注意力又被外麵滂沱大雨所衝毀的田野與樹林吸引住。
而就在他走後不久,由於閘門開得甚大,水麵緩緩下降十多厘米。
就在他之前所站的位置,一條尾指大的細縫在堤麵的白灰漿間冒了出來,洶湧的水流正在猛地往裏灌,細縫裏大群的螞蟻正在洶湧地向處逃。而在堤壩外側的另一處地方,有一個細眼,緩緩地湧出一團團的水。隻是因為雨勢太大,令人分不清究竟是流水,還是水庫裏麵所湧而出。
熟悉的家鄉,雖已被一片白茫茫的洪水掩蔽大半景物,但吳添還是有些恍若隔世的熟悉之感。
在一年多之前,自己才是一個小小林業所長,現今躍成為一縣常委,地位天淵之別,而感歎同樣如是。不知村裏的鄉親和那些老部下的情況如何?自已走後,林業所就讓林青富這個貨當家了,這麼久不見,不知他有沒有再升一步?
來到青平鎮政府,鎮委書記杜銳、鎮長--飄天文學--悠起來,待掌聲完畢,才又道:“眼前暴雨還隻是在前期,這是一項長期艱苦的鬥爭,更加困難的時期是在後半段。我希望你們繼續再接再勵,保持這樣旺盛的戰備狀態,打贏這一場生死之戰。”
鼓勵完畢,吳添指著小黑板上的溪流紅線道:“我們青平鎮溪河甚多,如此大的暴雨肯定會河水暴漲,所以沿河的村莊,必須要讓村幹部日夜派人駐守。至於安置工作,所有學校和政府單位,都要向村民敞開,接受災民的安置……”
其實,整個青平鎮最危險是兩點,那就是青平鎮右麵那條黑瞎子河和吳家村村旁經過的柳子河,這兩條河是直通上麵的九洲江水庫,是水庫的兩條支流。一旦水庫崩潰,那勢必成庫存水奔泄的主要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