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屬下……”
那侍衛頓時傻了眼,他也未曾想到,最後得到的會是一具屍體,頓時慌張的看向南宮沐。
南宮沐上前去在玉晴公主的鼻息間探了探,發現早就沒有動靜了,這才眸光一暗,稍稍有些不忍。
雖說皇家最是涼薄,可南宮沐到頭來還是會不免歎息。
“王爺,皇上吩咐了,無論如何,必須帶回玉晴公主,屬下鬥膽,可否問一句,眼下該如何?”
那侍衛頭領沒了底氣,隻得求助於眼前的南宮沐和葉蓁蓁。
“本王自會帶她回去,你們將那侍衛的屍身一並帶回去吧。”
事到如今,南宮沐與葉蓁蓁已經從這場局裏走不出去了,於是這爛攤子,也隻能他來收拾了。
說到這兒,南宮沐從葉蓁蓁懷中接過玉晴公主的屍身,將她打橫抱起,盡可能溫柔的放置在有些破舊的馬車內,又輕輕地用帕子蓋住了她的臉,這才帶著葉蓁蓁一路折返。
返程不似來時一般,一路上眾人皆小心翼翼的,夜霧籠罩,漆黑一片,南宮沐隻得更加小心的護著葉蓁蓁。
“她都已經這樣的,還要帶她回去嗎?”
葉蓁蓁貼著南宮沐的胸口,頗有些淒婉的詢問著,人都死了,何苦將事情做的那樣絕呢。
“玉晴是皇室的公主,她的生死婚嫁幸福都取決於皇上,如今她自戕,若不帶她回皇室,隻會有更多的人因為她而死,她的幸福與生死,又與旁人何幹呢?”
聽到葉蓁蓁這樣低沉的聲音,南宮沐卻依舊不折不扣的說著,就好像春日裏迎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樣。
葉蓁蓁再回頭看了眼身後守護的侍衛們,不由得歎著氣,何苦相互為難呢。
天大白之際,馬車總算是晃晃蕩蕩的回到了皇宮,大慶帝在勤政殿內紅腫著眼睛一言不發,像是有雷霆之怒在刻意壓製。
與此同時,延禧宮也十分不寧,德妃突然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疼痛,可卻始終不及她著急玉晴公主的心情。
“你們留在這裏,本王去複命。”
行至勤政殿門口,眾人皆是怔了怔,眼下雖追回了玉晴公主,可不是鮮活的人,他們該如何向大慶帝交代。
南宮沐思及此,這才丟下侍衛們,拉著葉蓁蓁獨自朝著殿內走去。
“王爺,皇上定要怪罪的吧。”
葉蓁蓁手心不由得出汗,她私自同玉晴公主做了交易,卻沒承想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且看父皇怎麼說吧。”
南宮沐此刻心情複雜,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大慶帝,隻得昂首挺胸拉著葉蓁蓁迎難而上了。
勤政殿內,高公公聽聞南宮沐和葉蓁蓁來了,特地跑去同大慶帝稟報,隻見他此刻扶著額撐在案桌上,臉色十分難看。
“父皇金安。”
“妾身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葉蓁蓁與南宮沐將他的臉色看在眼裏,卻還十分虔誠的行了禮。
“都起來吧,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大慶帝滿腦子想的都是皇家的體麵,壓根就沒有料想到南宮沐來是為了何事,隻見他麵容憔悴,頗有些疲於應對。
“兒臣昨夜驚聞玉晴私自出逃,便隨侍衛們追了上去,後來行至一山坳處追上,秦統領昨日生怕放走了公主,一時間情急,就……”
南宮沐一邊打量著大慶帝的神色,一邊試探性的說著,越到後來,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如何!”
大慶帝此刻最關心的就是玉晴公主的事情,聽到南宮沐說到她,頓時有些急了,壓了一夜的怒火,此刻也仿佛控製不住一般往外擴張。
“秦統領對著馬車射了一箭,兒臣擔憂玉晴妹妹的安危,這才擋了一箭,可誰知……那隻箭射死了大牢裏逃出的那位侍衛。”
南宮沐盡可能說的委婉平和,也讓大慶帝能好接受一些,可殊不知,他與高公公此刻神色緊張,生怕從他的嘴中聽到一丁半點兒的超出範圍的消息。
“玉晴呢?玉晴如何?秦統領可有將他們帶回來?”
聽到南宮沐說到那侍衛的下落,大慶帝眼裏竟沒有半分顧惜,絲毫未將他的事放在心上。
“父皇,玉晴妹妹受了刺激,一時悲憤不已,最終拔劍自戕了,兒臣想要去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說到這兒,南宮沐又不由得想到那場景,於是隻能低下頭來,盡顯悲戚。
“什麼?自戕了……”
大慶帝聞言,身形一晃,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在彰顯著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