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皇上,您可別嚇老奴,您要節哀才是啊。”
高公公嚇了一跳,連忙湊上去寬慰著大慶帝,臉上也是一片悲傷。
“玉晴呢?玉晴現在在哪裏?”
微愣一會兒,大慶帝這才像失了魂一般,用探求的目光看著葉蓁蓁與南宮沐二人,那模樣倒有幾分楚楚可憐,像是一個滄桑的老父親。
“皇上,王爺將玉晴公主的屍身帶了回來,此刻正停在外麵,隻是,那侍衛的屍身,兒臣也一並帶回來了,不知父皇如何發落。”
葉蓁蓁此刻隻能迎了上去,盡可能柔聲的說著,語氣裏也滿是擔憂。
“那侍衛死不足惜,高公公,拉出去扔了,再告訴內務府,讓她們準備玉晴的喪儀,就按照固倫公主的規製辦吧。”
“傳朕的旨意,玉晴是昨夜被歹人綁架,最後才殺害的,朕不想在宮中聽到一點兒玉晴的風言風語。”
大慶帝僅僅難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恢複了神色,語氣也同之前一般無二,便命人迅速的籌辦著喪儀。
葉蓁蓁有些吃驚,卻隻能將情緒隱下來,宮裏很快就傳開了,最為吃驚的就是延禧宮,侍衛們守了大半夜終於撤去了。
德妃正發愁如何向大慶帝替玉晴公主求情,得到的消息卻說她已經薨了。
勤政殿,高公公剛剛替大慶帝弄了一碗清熱瀉火的蓮子粥,便見德妃哭哭啼啼,跌跌撞撞的闖入了殿內。
“皇上,怎麼會呢……玉晴雖是做錯了,可也不至於……臣妾往後可怎麼辦呀,臣妾與您就這麼一個女兒。”
“昨日她還同臣妾說話,怎麼今日就薨了呢……皇上……你告訴臣妾,這不是真的,玉晴她好好的,這隻是同臣妾開的一個玩笑。”
德妃一個踉蹌,直接跌坐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之後便有些精神失常的自言自語著。
那模樣,像極了慈母,可葉蓁蓁剛剛見識過大慶帝的轉變,她此刻才不會相信,宮中會有什麼慈母慈父之言,皇家可真是涼薄,讓人心灰意冷。
“德妃,你要節哀,朕已經命人將玉晴的遺體送去了寶華殿,朕也會讓穎嬪和良妃主持喪儀,你就莫要再傷心難過了。”
大慶帝抿了一口蓮子粥,這才開口安慰著,比起對於玉晴公主的憐憫,大慶帝更在意的是與德妃的隔膜。
她在宮中一日,就始終是徐國鄭氏的眼線,她的一雙兒女不僅沒能得到大慶帝的半點兒真心,反而讓人忌憚,讓人猜疑。
“皇上,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德妃微微怔了怔,等到大慶帝全部都說完以後,這才真的心如刀絞,她昨夜也同大慶帝一般,憂慮了一整夜,隻想著回來以後怎麼解決問題,卻沒想到最後會落的這麼個結果。
“娘娘節哀,這都是天不假年才造成的,您可千萬別動氣。”
高公公體察大慶帝的心意,隻得在一旁緩和著她們二人的氛圍,也“彰顯”幾分大慶帝的悲傷。
這時,德妃卻突然皺起了眉頭,隻見她喘著粗氣,用手捂著肚子,大汗淋漓,仿佛得了絞腸痧一般。
“快來人,請太醫過來。”
葉蓁蓁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他們夫妻二人做戲,突覺不對,連忙朝著殿內的宮人吩咐著。
“送德妃回延禧宮,有什麼事讓人通報朕一聲就是。”
大慶帝不喜德妃在自己跟前哭哭啼啼的,於是也不關心她到底是怎麼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讓人將她挪了回去。
德妃被人艱難的抬走了,送上軟轎之後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延禧宮,勤政殿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氛圍讓人覺得可怕。
“皇上節哀,皇上昨夜一夜都沒休息,今日老奴就讓他們免了早朝,好好歇息一陣吧。”
高公公看著鬢邊有些發白的大慶帝,語氣裏充斥著擔憂和關切,這才開口勸著。
“你先下去,朕有些話要同沐王與側福晉說。”
大慶帝也隻是微微的沉默了片刻,之後便將殿內的人都遣散出去了,此刻,葉蓁蓁才是真的擔心了,隻怕大慶帝要問罪了。
咱們這位皇上,可不是好蒙逼的,昨夜那麼大陣仗,其中也有他們的推波助瀾,隻怕大慶帝要將怒火撒在他們夫婦身上了。
想到這兒,葉蓁蓁絲毫沒有猶豫,拉著南宮沐便齊刷刷的跪了下來,並十分誠懇的說著,“父皇息怒,妾身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