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了了之
“你這話裏，不盡不實，我何必被你蒙蔽！”年妃依舊聲色俱厲，我卻聽出她心裏有一塊開始破碎。這些話大部分隻是我自己的推理，在她這個當事人聽來，自然許多不實之處。但是這裏麵包含的有限的真實信息，已經足以讓她震驚。況且即使實在猜測有誤，也隻能是“將軍”騙了“妹子”，於我無關。我不過是在拖延時間，以期能想到真正的突破口。
“其實在這宮裏，真正能跟您年妃娘娘一較高下的，隻有熹妃娘娘。我和皇後，都是不能有子嗣的人，能有什麼未來呢？”我試探地挑撥了一下。
年妃突然昂起了頭，仿佛已經看穿我這裏在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多謝你啦，你安心上路吧，本宮的事情，本宮自己會處理。”
突然怎麼她就這樣不在乎了？我懵懵懂懂地還搞不清楚狀況，到底哪句話說錯了呢？年妃已經不給我任何機會，自己抓起那和田玉酒壺就遞到我唇邊。毒酒抵到唇邊，年妃娘娘才吐氣如蘭地在我耳邊說：“你還是不明白，本宮真正在乎的，隻有福惠！”我腦中電光石火一閃，有什麼稍縱即逝，沒有抓住。
“年妃好雅興，這是在殺人滅口呢？”
我一聽見這個聲音，所有緊繃的神經都鬆懈下來，軟軟地靠在了牆角落裏。
皇後娘娘身著端莊的鳳袍，化著淩厲威嚴的妝容，口角含笑地立定在牢籠外。她的身後，還跟著一臉天真憤怒的佟貴人，宮裏四大妃位都到齊，再後麵，是宗人府的各級官員。
“年妃娘娘，你！原來是你誣陷珍妃娘娘，還利用了我！”佟貴人一臉天真地指責道，隨即又轉向皇後：“皇後娘娘，臣妾年幼，又新入宮，許多事情是非不分，受人蒙蔽。害得珍妃娘娘受這不白之冤，臣妾實是有罪。還請皇後娘娘責罰。”
“好了，這件事情既然有了新的人證物證，眉若，你先把你們主子抬回去，叫淳院判好好調理著。別的事情，本宮自會辯個黑白分明！”
我看見眉若帶著小元子從人群中閃了出來，眉若眼中含著淚花，也隻是咬著下唇，默默地扶了我讓小元子背上背。跟這裏的紛紛擾擾告了退，出了宗人府又換上軟轎，急急忙忙回了永壽宮。
直到永壽宮的宮門落下，端莊自持的眉若才嗚咽出聲：“娘娘，他們怎麼這樣狠！”
但是看到迎出來的霽月落英，眉若又連忙擦了淚水強自撐起架勢指揮若定。
回到永壽宮，我才覺得安全，卸了心防才感覺到周身的疼痛。隻是一向愛琢磨的心裏又不斷回顧著年妃的每一個細節，試圖找出她最後突然翻臉的原因。
傷一養便是月餘，再沒有什麼人來打擾我。隻是年妃娘娘與佟貴人，也沒有任何責罰或是獎勵的消息。就像這宮裏慣常的人命官司，惹起的漣漪總在有心人手中慢慢被撫平，各人依舊過著各人的日子。
弘曆的阿雀師傅果然不負我望，榨汁機很快便送了過來，除了我標明的漏鬥濾網外，下麵被他加多一個可裝卸的容器，用起來自然是方便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