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可惜啊,我還想再跟著付學姐一學期呢,下學期她和社長大四,估計就不管了吧?”我說。
“沒事,還有我呢。他們走了我可以帶著你。”韓度說。
也好,我可以安心準備比賽。
這天下午我們沒有課,原本坐在對麵抱著本漫畫書在看的佟桐突然抬起頭問我:“謐謐,你最近有沒有玩什麼好玩的遊戲?”
“怎麼想起問這個?”我被她突如其來的提問搞得一愣。
“我家買電腦了哈。我想起你電腦玩得久,當然問你了。”佟桐說著,已經湊到了我身邊。
“我其實沒打很多遊戲,現在很偶爾打一下CS。”我指了一下電腦桌麵上的圖標。
“你玩一下我看看呢?”佟桐說。
於是我打開了單機的CS,設定了簡單的程度,對手隻選了1個,開始給她演示打法。
一局下來,雖然我死掉了,佟桐還是說,“挺好玩的嘛!”
於是我把韓度教我的那些基本操作交給她。
如果韓度說我是上手很快的女生是真的,那麼佟桐則是上手更快的那類。
我再在宿舍網跟韓度他們湊熱鬧的時候,佟桐偶爾會頂著我的名字玩一會兒,倒也沒被誰注意到有什麼不同。
係裏先行舉辦的參賽歌手選拔很快開始了。我驚喜地發現足球社的付夢欣師姐也參加並通過了係裏選拔。大一年級組裏,我和林曉然通過了選拔,我們因為相似的名字,被人以為是姐妹花,頗受關注。
當晚我打了個電話給家裏。
“爸,我通過係裏的卡拉OK比賽選拔了,下周就會正式演出了!”接電話的是爸爸,我興奮地告訴他這個結果。
“哦,挺好。”爸爸的反應有些平淡,“你別把這些太當回事,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知道了。”我“乖巧”地答應,掛斷了電話。
我其實早該預料到這個結果。父母對我的管束一直如此嚴格,所以才任何時候不準我7:30以後回家,我箱子裏媽媽給買的衣物清一色的是過膝包肩的長裙,我必須是長直發不能燙卷,也不能染色,而且最好束起來,別披著。他們對這個年紀的“乖乖女”應該有的樣子有固定的形象擺在那裏,我隻需要去遵守就好了。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會慶幸自己考得這麼遠。我可以參加各種活動,可以晚歸,可以喝酒,可以買一堆的牛仔褲T恤,而不讓他們知道。可能我的“叛逆”出現得比較晚,但它還是來了,而且持續到了我工作以後。
一周後,科大室內籃球館舉行的演出現場,寢室的姑娘們、ilLuSioN戰隊的成員、活動中心相熟的人都來為我捧場。足球社的人也幾乎都來了,因為我和付師姐都會參加。
第一次要獨自站在萬眾矚目的舞台中心,我還是在上台前緊張得手發抖。幸虧對這首《漂洋過海來看你》,我已經熟悉到在口腔裏形成了肌肉記憶,即使再緊張也不會忘記。我很順利地完成了表演。
賽後結果公布,林曉然憑借難以逾越的專業民歌演唱技巧得了第一名,我和一位管理學院的女生並列第三名。
最引起全場轟動的,其實是獲得第二名的男生,他頗有些後來幾年流行起來的“反串”風,但僅僅是聲音,沒有裝扮。他唱王菲的《人間》,聲音一出,宛若天籟,相似到連我都自愧不如。可惜我看到大家在承認他唱得當真又好又像的同時,也在指指點點,甚至有嘲笑他言行舉止不夠爺們兒,不免為他覺得委屈。
人們總是對“男生”、“女生”應該如何,有固定的標簽。
就像我就應該乖、不喝酒、穿長裙、梳馬尾、早回家、甚至應該打不好遊戲、不懂足球……他是個男生就應該勇敢、硬氣、豪爽、聲音粗礪磁性、性格大大咧咧,而不是陰柔、婉轉、敏感、偶爾會有蘭花指。
那一刻,這些刻板的標簽,讓我滋生了越來越多的厭惡,和試圖反抗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