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道,皆於然。非然者,不得靜也。”
在秦默的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了一陣低沉渾厚,帶著幾分空靈之感的聲音。眾人皆抬頭循聲望去,隻見一位黑發濃濃,身姿挺拔的男子乘雲而下。帶著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嚴之勢,緩緩落地,負手而立,緩緩向秦默逼近。
“好厲害的輕功!居然能踩在雲層之上……”卓霖月感歎道。
木菀雲也是心生佩服,道:“不止如此。他還能以內力帶動雲彩,飄向他想去的地方。當真,是一位世外高人!”
秦默皺眉不語,心裏卻已是百轉千回。
要對付這樣的人物,的確十分棘手!
待那人走近之後,卓霖月才看清楚,他雖然身型健碩,黑發濃眉,但是皮膚上溝壑縱橫,約莫已有上百歲的光景了。正好與樣貌年輕卻留著滿頭白發白須的男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幫人都是來找你的!”白須男子熱情地向那人打著招呼。
易之道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深灰色的麻衣墜地輕拂,一對如鷹一般犀利的眼睛顯得他十分嚴厲。與周邊其樂融融的鳥語花草,十分不協調。
隻見他的嘴角微微一動,不屑地說道:“若是每一個找我的人,你都帶上來,我的瓏翠居,算什麼?”
“這次可不一樣!我帶上來的人,肯定都是……”
白須男子笑著就迎了上去,俯身在易之道耳旁嘀嘀咕咕了一陣。易之道的臉色便更加深沉,一對犀利的眸子來回在秦默三人身上打轉。白須男子言畢,退在一旁,笑臉看著易之道。
易之道卻不言一語地轉身離去,留下身後的白須男子不住地向木菀雲和卓霖月招手,示意他們三人跟上去。一行五人,寂靜無聲地穿梭在花圃裏,似乎空氣都忘記了流動。
待易之道推開了一扇木門,在主位上坐定之後,才開口說道:“誰讓你們來找我的?”
“陳進。”秦默言簡意賅地回道。
易之道不恥的一笑,道:“你們誰做試驗品?”
話音落地,木菀雲跨步向前,道:“我!”
“不!”秦默揮手攔下了木菀雲,道,“本王想請易大夫下山。”
“我不是陳進,我不會為了你們王府的幾個銅板錢就髒了自己的手!”易之道不屑地說著,“我素來與白眉毒人李之歡不合,我會對你們感興趣,也隻是想和李之歡一較高下。所以,在我麵前,你沒有資格自稱‘本王’。要麼留人,要麼走人!”
易之道起身,轉身欲離去。
“請易大夫下山!”
秦默的聲音堅定如鐵,雙膝“撲通”一聲便直直跪在了地上。驚得卓霖月難以置信地望向木菀雲,木菀雲的眸子也是一閃,轉眼卻帶著笑意地搖了搖頭。
易之道微微頓了頓步子,側眸看向秦默,道:“都說秦默是女人堆裏的蜜罐,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下跪求我?”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是我秦默今生今世,最愛的女人!”
秦默火辣辣的眸子對上易之道冰冷如雪的目光,二人都不再言語,易之道負手而立,秦默長跪不起。
“王爺……”卓霖月關切地呼喚道。
白須男子卻上前一步,擋在了卓霖月的麵前,眉開眼笑道:“我帶你們去廂房,給你們上藥。”
“你……給我們上藥?”卓霖月支支吾吾地問道。
白須男子點著頭,道:“人人都道是易之道是怪醫俠客,其實易之道隻是怪醫,我難之言才是行俠仗義的俠客!所以你們大可放心,我是不會趁人之危的!”
卓霖月看著白須男子難之言色眯眯的眸子,便搖頭拒絕道:“我們還是留在這裏陪王爺的好。”
“不。”木菀雲突然說道,“有勞難之言先生領路。”
難之言喜得蹦蹦跳跳地就在前麵帶路,木菀雲牽著卓霖月的手,尾隨而去。
“留王爺在那裏,不要緊嗎?”
木菀雲搖了搖頭,道:“隻有這樣,他才會記得,如果失去了洛雪兒的痛楚。”
卓霖月似懂非懂,看著一臉嚴肅的木菀雲,自也不再言語。
來到廂房之後,卓霖月接過難之言送來的藥膏,便將色心頓起的難之言關在了屋外,暫且不提。
直到夜深人靜時分,木菀雲哄著卓霖月自己要一個人四處走走,便留卓霖月一人在屋內,自己按著白日裏記憶的路線,摸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