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相遇，宿命的安排。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冰釋前嫌
思緒紛紛揚揚，時間在回憶的齒輪下一點點流逝。太多被埋在記憶深處的碎片挖了出來，原以為已經腐爛不堪，揭開才知道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糟。
經過歲月的沉澱，甚至散發著平靜的幽香。
幾天幾夜借酒澆愁，整個人頹廢到了崩潰邊沿。經過奧托的病發，心情大起大落，倦意襲來，項允昊趴在床邊睡著了。
奧托睜開眼，看到項允昊竟守著自己，一時間恍然如夢。這麼多年了，他用盡一切方法，他連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睜開又閉上，反複好幾次。他希望這是一場夢，又怕真是一場夢。極度的驚恐和欣喜交替出現，煎熬著並不堅韌的神經。
直到約翰推門進來，奧托才有了真實感。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示意約翰不可打擾到項允昊。約翰明了點點頭，退了出去。
然而，輕微的關門聲還是驚醒了項允昊。特殊的經曆使他擁有非同凡人的敏銳和警覺性，這是常年累月在危險中訓練出的本能。
快速抬起頭，捕捉到奧托來不及逃避的眸光。
藍眸暖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天山寒霜。起身不發一言便要走，托奧本能拉住了他。眸光冷如霜：“放手！”
命令式的語調，沒有對父親的敬愛，亦無對國王的尊重。他像個叛逆的孩子，明明渴望溫暖卻又別扭拒絕任何人靠近。
“孩子，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病重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無奈和疲憊，這樣的對話已有多次。雖知最後的結果隻有傷痕累累，卻固執期待奇跡的出現。
“你沒有欠我什麼。”同樣的話，這次卻明顯柔和了。希望幻滅的托奧聽不出他細微的改變，無力鬆開手。
“以前的事我無法改變，犯下的錯我彌補不了。你不原諒我沒關係，可是，孩子，不要用我的錯去折磨你自己。你是愛伊璿的，愛是保護，是給予，不是折磨和傷害。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藍眸真切看著項允昊，在他麵前他總是不自覺放下身段，以一個罪人的姿態出現。
莫說項允昊不肯原諒他，這麼多年來，他又有哪一天原諒過自己？麵對群臣的請求，他不納妾。對善良的公主，他的虧欠又何嚐少過。
遵照群臣的意見娶了她，卻連新婚之夜都沒有碰過她。多少年了，善良的她一句怨言沒有，甚至麵對別人嘲笑她無法生育，她亦不辯駁，為他保留麵子。
如果可以他多想出生在一個普通平凡的家庭裏，那樣，他的肩上就沒有這麼重的責任。他是不是就可以和靜書一起白頭攜老了呢？
人生總有太多太多無可奈何，不管是出身尊貴的王者，還是普通的百姓，都有能力無法達到的心願。
在等待奧托手術的過程中，項允昊想了許多許多。換位思考，如果當年他處於奧托的位置上，他會怎麼做？
最後的答案是沒有答案。
他不能保證自己能做得比奧托好，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他？再說，當年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如果知道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