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異樣，她雖在笑，但笑得很淡，有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疏冷。
“姚姑娘過於妄自菲薄了，配與不配，不在身份在於心。”楚衡偏頭看向折伊，“同生共死這種話，若無真心，豈能輕許？”
折伊收斂起剛剛突如而來的低落情緒，點頭表示讚同：“將軍說得在理。”
楚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將天燈放到燭火上點燃，燒掉了這盞天燈。
“姚姑娘可還要繼續放？”天燈燃盡後，楚衡負手而立，半開玩笑地問道。
折伊翻了一個大白眼：“將軍到底對民女有何不滿？就那麼想看民女自克而亡？”
她算看出來了，楚衡就是個白切黑，什麼丟臉不丟臉的，他根本不在乎。
隻要她敢放，他肯定敢跟。
被賣燈大娘中途插了一腳後，她興頭消退，懶得和楚衡較勁兒了。
“倒不是對姚姑娘不滿，隻是心下好奇，很想知道織女在天上到底有沒有改行，佑不佑生死。”楚衡指了指天，語調譏誚。
折伊：“……”
她之前說過的話都成了楚衡反擊她的利器，這天沒法聊了。
“既然將軍如此好奇，那將軍就在此慢慢觀察慢慢看，民女就不奉陪了。”
再和楚衡聊下去，她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想一腳把楚衡揣河裏的欲望。
折伊沒等楚衡說話，火速和劉管家秋姑姑鑽進人群。
楚衡含笑站在原地，並未緊追。
姚折伊，你居然躲我？
你以為你躲得掉？
路上見劉管家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折伊眉心微蹙。
那晚楚衡和風辭都蒙著臉，楚衡說話還變了聲，劉管家應該猜不到他們就是那晚的黑衣人吧。
“劉管家，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折伊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斷他的思緒。
劉管家回過神，略微遲疑：“沒什麼。”
長寧縣官兵要抓的黑衣人是個江湖組織的頭目，楚衡堂堂大將軍，軍中事務繁多，又有眼線盯著。
劉管家尋思，應該是他想多了，隻是身形相似而已。
折伊見劉管家神色未展，轉移話題：“劉管家，你跟我說說這個輔國大將軍唄。”
“大小姐想知道什麼？”
“他今年多大了？娶親沒有？”折伊玩著手指，“他長得怪好看的，說話有意思，心腸也不錯，見我許那種願望還出來阻止。”
劉管家和秋姑姑麵麵相覷，大小姐該不會對大將軍動了心思吧？
“大將軍二十有二，尚未娶親，但聽說已有了意中人，是他青梅竹馬的遠房表妹。”
劉管家說得很直白，大小姐已有婚約，她不能對楚衡有不該有的念頭。
楚衡的青梅竹馬不就是冷凝雪麼，她聽楚奕說過。
“瞧你們嚇得。”折伊笑了笑，“別誤會啊，我沒其他意思，純屬好奇隨便問問，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將軍那樣的身份，我可不敢高攀。”
她就是轉移一下劉管家的注意力而已。
劉管家和秋姑姑無語，沒意思的話幹嘛問這種讓人誤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