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子走到床邊,摸摸紫菀的額頭,“舒妃額涅,八姐姐和前些時候的兕子一樣,都是有些發熱了,兕子吃藥就好了,八姐姐也要吃藥。”
陸湘漪適時帶著當歸上前,一左一右把持住洗梧,“是啊,舒妃妹妹,讓兕子陪著紫菀,好嗎?”
洗梧一會點頭,一會搖頭,她此刻的神思正是最為混沌的時候,一時回到十阿哥早殤那一日,一時又看到紫菀,聽陸湘漪這麼說,她木愣愣地點點頭,安靜地坐在榻上,很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琴容帶著哭泣,低聲道:“八公主病了這半年,我們娘娘便半年沒吃好睡好,奴才真是怕得緊,她比當年小阿哥過世時,更讓人擔心害怕······”
若翾看著睡著的洗梧,此刻的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在汪洋大海之中,她所能儀仗的隻有這根浮木了,若是浮木有何不妥,怕是她便要溺斃於此間了。
很快,張義之診脈出來,“回皇貴妃娘娘,八公主乃是肺熱引起的高燒,從脈象來看,肺部已經受傷。”
若翾扶額,“張義之,本宮向來信任你,你也從未讓本宮失望,這一回,你一定要保住八公主,她是舒妃的命根子,有半點傷損,舒妃都受不住。”
張義之拱手,鄭重道:“微臣多謝娘娘信任,定會施展全身解數為八公主醫治。”
若翾命人將洗梧小心翼翼地安置下,對琴容道:“再過兩日,我們便要去木蘭圍場了,張義之會留駐圓明園,八公主有什麼不好,你立刻要去太醫值房尋他,若是尋不得張義之太醫,便尋李毅府太醫。至於舒妃這邊,少不得給她吃些安神的藥物,讓她好睡一些,若她問起,報喜,不報憂,懂嗎?”
琴容伺候洗梧多年,自然明白,福身道:“是,奴才謹記皇貴妃娘娘教誨。”
若翾又囑咐了幾句,這才離去。
兩日後,眾人啟程前往木蘭圍場,七月十四蹕駐於避暑山莊。
弘曆難得有一日空閑,便召集了眾妃一齊用膳,看著右手邊坐著的蘭瓔,才恍然憶起洗梧不曾同行,扭頭對若翾道:“聽說紫菀病了,你可去瞧過了?”
若翾停箸,正色道:“臣妾去看過了,是肺熱引發高燒,情形不大好,不過臣妾已經命張義之、李毅府等人仔細看診了,請萬歲爺無需憂心,上蒼一定會庇佑紫菀的。”
弘曆拍拍她的手,“那就好。”
陳進忠看著殿內難得的安樂氛圍,想起宮中傳來的消息,不由得皺眉。待宴畢,他特意去了若翾所住的四知書屋,“娘娘,永和宮那位歿了。”
歿了?
若翾一時惘惘的,她設想過無數次輝發那拉氏死了,她該是何種心情,會是深覺解恨、還是依舊咬牙切齒,隻是沒想到會是這種···沒有感覺的感覺。
“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