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末尾處。
百無聊賴,兩個粗壯的漢子正在小聲閑聊。
“他娘的,真是晦氣。好端端的,前麵怎麼就生出這檔子事來。若是耽誤了行程,大小姐不怪,咱們也不好交代啊!”
“我說小李子,昨天夜裏在那小鎮上歇息時,我瞅那小寡婦眼睛一個勁的往你身上飄,是不是你沒做什麼好事啊,連累了咱們大夥。”
“狗屁,那小寡婦雖然眼睛水汪汪,但是老子一看就知道她活不好,懶得理她,還不如找個窯姐舒服。”
“找窯姐,你又能做什麼活啊?怕是你倆一起喊個一二三,你就交差了吧?”
“屁話,最起碼,老子有一招用的好。”
“什麼招?”
“少年推車!”
“不是老漢推車麼?怎麼變了?”
“豬頭,我是說那邊有個少年推車過來了!”
車隊末尾正竊竊私語的兩個漢子,抬頭看向遠方來路。
狹窄的冰雪路麵,崎嶇又光滑,這兩個對立的詞彙,此刻正好完美的形容這條路的路況。
就在這樣的路上,一個少年正推著小車,腳下踩著冰雪,在咯吱咯吱的聲音中,似緩實疾,行了過來。
“那少年,你且站住。前方受阻,無法通行!”
一條漢子大聲吼道。
此處距離下個補給點,還有近兩天的腳程,正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這少年雖然一人獨行,看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凶惡之輩。但規矩就是規矩,為免生不測,車隊是絕不容許外人靠近的。
行到近前,聽到這漢子的吼聲,見到那狹長的道路都被這車隊充斥,堵死,旁邊的罅隙極小,絕容不過自己推著小車通過。蘇破皺了皺眉,在距離車隊十多丈遠處停了下來。
那被叫做小李子的漢子,本來不以為意,心道這樣的小家夥,讓他停下自然停下就是了,也無需多說什麼廢話。但是轉頭看到那小車車轍,心中卻是驟然一緊!
這條路,冰雪已經被踩壓的很緊實,便是用棍子去戳,也難得戳出窟窿來。
但是――
這少年推的小車,那車輪行過後,雪殼被破開,碗口大的冰塊被碾碎,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
這說明什麼?
這表明,小車至少裝了兩百斤以上的東西才會造成如此結果!
此地距離上個村鎮,也有一天多的路程。如今大雪封山,路上時有猛獸覓食,路途艱辛。
這個少年趕到此地至少行了一天,推著這重物,還如此的輕鬆隨意,這怎麼可能是尋常少年!就是像他這樣常走這條路的,也絕對辦不到。
不簡單!
絕對不簡單!
頓時間,這被人稱為小李子的漢子心中一凜!
那小李子雖然被稱為小李子,但也是三十來歲的粗壯漢子,他捅了捅身邊的同伴示意,口中卻是說道:“這位小兄弟,實在抱歉,前方出現了點情況,這路被堵得死死的,暫時沒辦法通行,還請擔待一下,不要見怪。”
這話從這粗豪的大漢口中說出,倒是不亢不卑,很有點老江湖意氣。
“無妨,前麵為何會堵住去路?”蘇破淡然問道。
既然是整條路都被堵住,倒也怨不得這車隊。設身處地想想,蘇破倒也怪不得這漢子。
“在前方最狹窄處,頭車拉車的一頭麟馬突然崴折了腿,倒伏在那兒,把整條道路都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