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首者,一身華麗錦袍,頭上有絲冠,腰間纏著白色玉帶,掛著碧色玉魚吊飾,走上前來。他一抬眼,便看到了孟錦衣,頓時麵露驚喜之色,高聲叫道:“原來是你!”
這人驚喜,似遇到離散多年的好友,而孟錦衣卻是一愣,然後麵露苦澀,似遇到了多年前的債主:“怎麼會是你?”
“小孟啊小孟,一別幾年了吧?上次在玉錦閣,你多出了千兩銀,搶走了我的花魁,這事你還記得吧?”
那人不過二十來歲,就一臉的青白之色,步履虛浮,笑得極為陰沉。
“那又怎樣?搶了你的,也就搶了,我孟錦衣就是比你闊綽,你能怎地?”
孟錦衣見這人身邊不過幾個隨從,心道自己這邊可是有兩個能打的,怕他作甚!
“搶了也就搶了,我也不能把你東川孟家怎麼樣。不過今天麼,我寧玉山看你不順眼,想讓你給我跪下!”那人嬉笑著,洋洋自得的說道。
“放屁!我是舉人,不跪小吏。你有官職又如何?難道想觸犯大周律不成?”孟錦衣麵色一變,勃然大怒。
大周最重法度,講究上下尊卑有別。方才這孟錦衣話裏話外,就是在譏諷蘇破不識尊卑。
平民見官要施禮。禮有作揖,躬拜,跪叩之分。若是尋常見禮,隻需作揖。這跪叩,便是正禮。是要以父母官的身份來覲見,乃是特例。
但是,舉人與五品以下官吏同級,故此即便是五品官吏以令行,舉人也可以不受。故此,麵對這寧玉山的刁難,孟錦衣大怒,厲聲斥責。
“我不是以監察司監察的身份命令你。你看看這是什麼?”
那寧玉山一聲冷笑,猛然將衣擺掀起,露出一塊黃金質地的牌子!
“啊,爵位?竟是縣侯爵?!”
不光是孟錦衣失聲,就連那趙文學,楊維蘇兩人也是震驚之極。
爵位,又稱封爵、世爵,是大周皇族、貴族的封號,用以表身份等級與權利的高低。
大周定爵製為七等:王、公、侯、伯、子、男、縣侯。
這縣侯雖然僅僅是最低的一等,不能世襲,但也是尊貴之極,專門用以賞功,或者是安撫宗門世家子弟。
這寧玉山,雖然也是世家子,但卻是極小的世家,他又是個紈絝,家裏能給他安排一個檢察院的差事,已經不錯了,如何能獲得爵位?
這縣侯爵,怎麼會頒給這樣的人?
一時間,孟錦衣腦子都暈眩了。
以他舉子身份,可以不畏尋常官吏,但是,麵對擁有爵位之人,哪怕是最低的縣侯爵,他也要禮拜的!
如今這寧玉山要他跪下,他也必須遵從!
誠然,若是平常隻需簡單的作揖既可,便是更高的爵位擁有者,也不會要求重禮。但是這寧玉山擺明了就是要侮辱他!
而他偏又無法反駁。
“無恥小人!”他心中暗罵,隻能撩起錦袍,長跪於地。
“哈哈哈哈……”
“孟錦衣,你那窮山溝裏的老家,有錢又怎麼樣?你這舉人不還是乖乖的給我跪著麼?鄉巴佬,老子踩的就是你們!”
“你你你,還有你,都給我跪一次!”
一眼撩過楊家大小姐,這寧玉山眼前一亮,笑容頓時猥瑣了起來,他笑著說道:“那個小妞,來,給本爵爺跪下,快點,跪到跟前來……讓爵爺好好看看……”
說話間,一雙眼睛死死的釘在楊家小姐那雖然纏裹了,但依然很有規模的胸脯上。
見到幾人一臉怒容,沒有動,這一身玉飾的寧玉山板起臉來一聲大吼:“都要造反麼?給――我――跪――下!”
趙文學,楊維蘇,李子墨,一個個,臉漲得的通紅,無奈的跪下。
一般有爵位的人,豈會有這種要求?也隻有眼前這紈絝子,拿了雞毛當令箭,才會如此胡為。但是,就算是胡為,就算事後這寧玉山受到訓斥,又能怎樣?他們這幾人,日後在士林裏,定然會成為笑柄!
幾人看著孟錦衣心中也有些怨恨,這廝上次來京都也不安穩些,惹來這樣的潑才,平白無故受他連累。還沒到京都,先遭當頭一棒!
眼見這幾個文士書生都跪下行禮了,那寧玉山還不肯幹休,指著楊家大小姐跟蘇破高聲嗬斥道:“快點過來,給我跪下!”
楊家大小姐臉都憋紅了,拳頭攥的緊緊的,發出了噶蹦蹦的脆響,武者,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這一口氣泄了,想要更進一步就難了。她此刻便想一怒而殺人!
殺人之後,大不了就是逃。有叔父在,就算保不得她,也沒人敢動楊家。
就在她一怒欲暴起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喝:“你,也給我跪下!”
……
……
蘇家有猛虎,咆哮入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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