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很快就過了一個多月,氣溫逐漸呈上升趨勢,春天的氣息籠罩著整個城市。
天氣回暖了,向念陽的心卻依舊冰涼,即便曾經的少年如今已經日夜守候在她的身邊,卻再也不能如從前那般照耀著她的心,照耀著她的愛。
“今天,尚子裴和我有生意上的飯局,你和我一起去。”韓一臣毫不避諱的從床上起身,在衣櫃裏隨意拿了件襯衫。
她攥緊手下的床單,昂起頭說:“什麼時候我變得這麼重要了?”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從一年前你突然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在我這裏一文不值了。”韓一臣勾起唇,溢出一個諷刺的笑,慢慢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向念陽赤腳跟著進了他的房間,帶著求饒的口氣說:“我不要去。”
“怎麼,你怕了,你怕尚子裴覺得自己被騙後,不要你啊!”
“是,我怕。”向念陽一鼓作氣的說:“我怕到時候傍不上那麼好的男人,被你拋棄後無處可去。”
韓一臣胸口劇烈起伏著,臉色由青轉白,眯緊了眸,冷聲道:“你和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人,哪怕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我連你的魂都不會放過,別說是放你的人。”
韓一臣對她太熟悉,隻要他適當的用幾句話刺激下她,她就會憤怒,最後到無奈的答應和求饒,在他眼裏她就永遠是個沉不住氣的人,而他唯獨就偏偏喜歡她被自己逼得無路可退的樣子。
向念陽望著浴室那扇緊閉著的門,慢慢的坐到沙發上,裏麵嘩啦啦的水聲不時的折磨著她的耳朵,還有那些他說的話。
房間四處都充滿了淡然的幽香,是向念陽特意在超市選來放在每個房間的,她拉開窗簾,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整個房間,帶著格外的唯美。
剛洗完澡出來的韓一臣很自然的伸出手摟住她的腰,就像摟著一個人偶玩具,向念陽微微掙紮了幾下,卻被他摟得更緊。
“那天把你累壞了吧!要是今天不想去就算了,我不勉強你。”這樣曖昧的話從他的嘴巴裏說出來,突然就變味了,變得格外得諷刺。
向念陽本來就非常 的不想去,很不客氣的答應了:“嗯!”
“你今天去醫院看看那個病人吧!”韓一臣放開她說。
她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相信他說的話,再次確認:“你說什麼?”
“我的話從不說第二遍。”他撿起床上的外套,直直朝房門外去。
直到她站在窗前看著韓一臣開著車,去了好遠才敢相信,他今天特別的異常,快大半年當中很難遇上他會那麼大發慈悲的讓向念陽去醫院看弟弟。
他知道那是她最在乎的,所有理所當然的他就知道該怎麼樣折磨她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向念陽趁著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打算去墓地看看韓夫人,路過花店,百合花那靈性的白和秀挺的身姿,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
她挑了三朵,“它像堅強的種子,能開出希望的花”,她小的時候,每次韓夫人看到百合花總是那樣說,韓夫人最喜歡的也就是百合了。
靜謐的南苑,是一塊大墓地,已逝一年多的韓夫人就葬在那。
韓夫人冷冷的麵容,緊緊按貼在冰冷的石碑上,風在咆哮著,淩亂了向念陽的長發,大腦中漂浮著一個又一個殘缺的畫麵,她第一個被養父拉到韓夫人麵前時,她伸手撫摸著她的頭,輕言細語的問她的名字。
“阿姨,我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他深深的望著那張冰冷冷的臉。“您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嗎?如果真的有上帝我好希望上帝能讓時間倒流到一年前,那時候我一定不會離開,那樣你就不會出車禍了。”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就不受控製的流出了眼淚,整張臉都哭花了。
良久,她包裏激昂著陣陣藍調音樂。
“喂!”
“念陽,我在醫院,你什麼時候過來啊!我爸媽還催著我回去吃飯呢?”是孟婉的電話,向念陽出門前給她打電話說讓她在醫院等她。
“知道了,我馬上來。”
打了輛出租車就直奔醫院,大概沒十幾分鍾就到了。
向念陽到病房裏時,看見孟婉留下的字條,她已經等不及走了。
病床上的弟弟沉睡得很安靜,嘴巴和鼻子籠罩著氧氣罩,睫毛都安靜得未有絲毫顫動,就像是沉寂在了美好的夢境中。
她緊緊握著弟弟如冰般冷的手,就仿佛小時他總是跟在向念陽身後,然而向念陽也總是那麼緊的牽著他的手,生怕他一不小心就走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