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黑暗的掩護,杜澤和他的骸骨戰士們悄悄靠近了強盜們的老巢。
與那些普通的村莊不同,擔心受到同行的襲擊或領主的圍剿,強盜們在村莊外麵建立起了一道由夯土和木頭製成的矮牆,用作防禦與警戒。矮牆大約有兩米半高,包裹著整座村莊,矮牆上還有三四個手持武器的守夜人在巡視。整道矮牆上隻有一座木質大門,被強盜們從裏麵用橫木鎖住,無法從外麵打開。要強行破壞它必然會發出很大的響聲。
強盜們的守夜人可比城鎮裏的守夜人警惕多了。即使天氣又潮又冷,他們還是堅持守在自己的崗位上,舉著火把,時刻提防著可能出現的敵人。一旦有異常情況出現,他們就會立刻吹響號角,將正在熟睡中的其他強盜喚醒。
矮牆外遍布著一塊塊潦草開墾過的農田,更外圍則是稀零的樹木和灌木從。如果就這樣靠近矮牆,多半會在穿越農田時被守夜人發現,突襲自然也會失敗。
射擊。
半蹲著躲在一顆大樹後麵,杜澤發出了一個無聲的命令。拿著弓箭的骸骨戰士站直身體,從後背的箭壺中抽出一支箭,搭在了弓上,幾乎沒怎麼瞄準就把箭射了出去——黑暗不會對亡靈的視野造成任何影響,它們的感官與生靈完全不同。
骸骨戰士在射出第一箭後就從背後抽出了第二支箭,在第一支箭徹底消失在夜幕中時,它已經射出了第二箭。和直衝天空、完全脫靶的第一支箭相比,第二支箭的效果卻好的驚人。被當做目標的守夜人一個轉身,迎麵撞上了那支本來連碰都碰不到自己的暗箭,箭頭還正好射中了他的眼眶,進而穿透進了他的大腦。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來,中箭的守夜人癱倒在地上,在幾秒鍾內就停止了呼吸。
矮牆固然提供了穩固的防禦,卻也拉長了需要照顧的範圍。強盜們的守夜人各自負責一片區域,每隔幾個小時才會輪換一次,以至於一時間還沒人發現有人死亡。
前進。
趁著其他的守夜人還沒有察覺到攻擊者,杜澤發出了下一個命令。四個骸骨戰士穿過泥濘的農田,悄然到達了矮牆下麵。兩個骸骨戰士在矮牆旁半蹲下來,另外兩個骸骨戰士踩著它們的身體爬上了矮牆,然後回過頭來把下麵的兩個骸骨戰士也拉了上來。這一係列動作都保持著盡可能的隱蔽和安靜,就連一丁點可能會引起守夜人警覺的喘氣聲都聽不到。
骸骨戰士們身上包裹著的布條不僅能讓它們看起來更像是人,也吸收了盔甲和骨骼相互碰撞造成的響聲,使它們行動時發出的聲音更加微弱。
殺了他們。
在骸骨戰士發動的突襲下,附近的幾個守夜人甚至沒機會發出警報,就紛紛倒在了血泊中。其實,在骸骨戰士攀爬矮牆時,最靠近的守夜人聽到了些許響動,可強盜內部規矩森嚴,守夜人發出誤報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而且傳來響動的地方並不是他負責的區域。他遲疑了一會,直到發現本應守在那裏同伴消失了才打算吹響號角,但已經太遲了。一個沉默而冷酷的骸骨戰士在他剛剛舉起號角時從黑暗中出現,用戰錘砸碎了他的腦袋。
隻有距離最遠的那個守夜人才有機會發出警報。他急促的吹了幾聲,就不得不拔出長劍,應對已經衝到他身邊的敵人。在短暫的幾次交手後,他用了個險招,猛然刺向對手的麵部,希望能逼迫對手後退,以趁機後撤——對手不閃不避,任憑他一劍刺中了麵部,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高興,對手的武器就刺穿了他的腹部——他生命中最後的印象,就是對手安然拔出了刺中其麵部的長劍,又用這把劍砍下了自己的腦袋。
杜澤在號角吹響時才跑到了矮牆下麵,被留在這裏接應的骸骨戰士拉了上去。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不想以身犯險,但缺乏精確指揮和法術輔助的骸骨戰士,可能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出現損傷,甚至無法達成預期的目標——他可不希望有任何漏網之魚,更不希望沒能攻下這裏,不得不去再去找其他的目標來收集足夠的血液。
“敵襲!敵襲!”
一個尖銳的聲音從村莊內的某間建築內響了起來。“兄弟們抄家夥啊!”另一個聲音喊道:“幹死那些敢來招惹咱們的狗娘養的雜碎!”
擊傷或者擊殘他們,盡量不要殺死他們。
杜澤留下使用弓箭的骸骨戰士在身邊保護自己,讓另外三個骸骨戰士分別衝進了附近的三間房子。房間內頓時傳來了高聲喝罵和武器相撞的聲音,卻很快就隻剩下慘叫聲和痛苦的哀嚎。
強盜們大約有二十個有效的戰鬥力,數量是骸骨戰士的五倍,但他們分散在村莊內的十多棟建築裏,與自己的親屬住在一起,倉促間難以進行集結。如果守夜人及時發出警報,強盜們就有足夠的時間武裝和集結起來,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隻能各自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