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個商人的名聲不怎麼好,但作為維丁城的本地居民,他仍舊會在與外鄉人的衝突中得到偏向。警備隊可能會在衝突發生後警告前者,但他們同樣會試圖對後者進行逮捕。
繞過正門來到旁邊的街道上,杜澤讓烏冬莉絲掩護自己,然後從腰間的大號腰包裏取出了一顆頭骨,拿在手裏——準確的說,那是某個骸骨戰士的頭部。杜澤還沒有來得及修複被洛菲斬首的那個骸骨戰士,它的頭恰好在此時派上了用處。
借助亡靈特有的視野,杜澤仔細的觀察了庭院內的情況,發現屋外隻有三個生靈,屋內大約有十到十五個,地下室裏還有不少生靈活動的蹤跡。
受限於骸骨戰士的智能和感知能力,他無法獲得更為詳細的信息。
其實吸血鬼同樣可以用他們獨有的能力來感應生者的存在,不過杜澤不清楚這一點。他把骸骨戰士的頭重新放回腰包裏,低聲向烏冬莉絲描述他的行動計劃,而吸血鬼一如既往的表示完全讚同。
“我會解決的。”
烏冬莉絲朝杜澤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幾步,瞬間消失在陰影中。這同樣是吸血鬼特有的能力。在她使用了這種能力以後,以杜澤自己的感知,已經完全感受不到烏冬莉絲的存在了。遺憾的是,這種能力隻能在沒有陽光的環境裏使用,過於明亮的光線也會使失效。從好的一麵來看,隻要吸血鬼發動這種能力,任何人都很難找到他們的身影,自然也難以防備來自暗處的攻擊。
商人住宅的後門隻有一個守衛,那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男人。他單手拎著油燈,漫步在城牆投下的陰影裏,另一隻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嘴裏輕聲哼著小調。他的雇主付了很高的傭金,為了不失去這份工作,他一直盡忠職守,時刻在附近巡視,警惕著那些肮髒的小偷。
後門並不常用。由於城牆的影子擋住了陽光,後門這邊沒有漂亮的庭院,房屋的主人也極少到這裏來。隻有運送食品和日用品的馬車會在這裏停留,以便仆人們將那些東西搬進去。
在他完成又一圈巡視,準備轉身的時候,突然有人從背後捂住了他的嘴,還用力把他的腦袋向一側推去。他冷靜的用手肘向後撞去,卻覺得暴露出來的脖頸上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奇怪的是,那不怎麼疼。倉促中,他的肘擊揮空了,什麼也沒碰到。咬了他脖子的東西就在他身後,他想要轉頭看看那是什麼,但固定著他腦袋的兩隻手臂使他動彈不得。
“呸。”
他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味道糟透了。”
捂住他的嘴的那隻手鬆開了。守衛剛想大聲叫喊,那隻手就劃過了他的脖子——那隻白皙而細膩的手輕而易舉的撕裂了血肉,在他的脖子上劃出幾道深且不規則的大傷口,徹底割斷了他的聲帶、氣管和兩條大血管。由於血液開始灌進他的氣管,他最後隻發出了幾聲沉悶的咕嚕聲,就失去了意識。鮮血從傷口處大量噴湧出來,在他身前形成一片小小的紅色水窪。
從陰影中現身的烏冬莉絲丟下屍體,任由其倒在血泊中。她那雙深紅色的露指手套同樣是魔法產物,能夠增強她赤手空拳時的戰鬥能力,也是她從自己的棺材中找到的。隨著守衛的鮮血濺在手套上,手套的顏色似乎又深了一點。
烏冬莉絲覺得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她記得該如何使用吸血鬼特有的能力,她了解戰鬥的技巧,但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從哪裏掌握這些東西的。比起她漫長的生命,她頭腦中的記憶少得可憐,關於她自己的記憶更是幾乎一點都沒有。她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隻是因為杜澤按照棺材上的古代文字這麼稱呼她,她才覺得自己的名字應該是烏冬莉絲。
杜澤開出的條件正合她意,盡管那最後看上去有點像是一份賣身契。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要去哪兒,要幹什麼,而跟著杜澤至少有事可做。當然,如果僅僅是如此,她不太可能會如此輕易的答應杜澤那麼多條件——從一開始,她就覺得那個叫做杜澤·洛森的人給她一種特殊的好感——有點類似於麵對美味食物時的喜悅,但又不完全是如此。
甩了甩手上沾染到的血跡,烏冬莉絲再次消失在陰影中。她對那個守衛的血液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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