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巴涅爾(1 / 3)

英國,倫敦,唐寧街十號。

格萊斯頓首相坐在長桌前聚精會神的閱讀著文件,在他的右側是他的首席私人秘書。他雖然戴了假發,但在假發下還是露出了不少白發來,已經不難看出老態來。這位也許是十九世紀最偉大的英國自由派政治家,在經曆了英布戰爭的失利和解救在蘇丹在喀土穆的戈登將軍的失敗,威望已經大不如前了。所以他雖然利用對手保守黨的內部不穩重新組閣成功,但內心深處還是十分焦慮,想方設法穩固自己的內閣的地位。

私人秘書看了看牆上的掛鍾,俯下身體低聲道:“首相閣下,已經下午三點半了,您是否要推遲下午四點鍾和巴涅爾先生一起的下午茶呢?”

“哦,已經這麼晚了!”格萊斯頓抬頭看了看台鍾,又低頭看了看手中已經看到一半的文件,稍一猶豫便將文件放到盒子裏,用鑰匙鎖好後放入自己的荷包裏,說:“準備馬車,我們立刻出發!”

“是,閣下!”私人秘書拉了一下門鈴,從門外進來了馬車司機,他小心的將那幾個裝滿文件的上好鎖的紅色皮箱抬了起來,這些裝滿了還沒看完文件的皮箱將被送到首相的住處,以供首相晚上批閱。而格萊斯頓本人則在私人秘書的幫助下披上了大衣,向門外的馬車走去。

格萊斯頓靠在馬車的靠背上,作為一個出生於1809年的老人,不管他怎麼保養,他的精力也無法和年輕時候那個“偉大的威廉”相比了。但是待會的會麵十分重要,關係到他的內閣是否能夠長時間的生存下去。作為一個清醒的政治家,格萊斯頓也已經清醒的認識到,隨著時間進入十九世紀七十年代,英國的工業已經不再在世界上據有原有的絕對優勢,由於歐洲大陸眼中的經濟危機,自由黨原有的自由貿易政策已經無法帶來持續的繁榮,這也是格萊斯頓第一次內閣倒台的主要原因。好不容易在1776年重新上台,但又因為自己在愛爾蘭問題上的反複無常,導致愛爾蘭議員倒向保守黨,導致了格萊斯頓的第二任政府倒台。而查爾斯?斯圖爾特?巴涅爾——他即將會麵的這位議員則是在下議院裏愛爾蘭自治黨的黨首,他所代表的愛爾蘭議員的倒戈是導致格萊斯頓下台的重要原因。

“首相閣下,西敏宮到了!”私人秘書輕輕的拉了一下門旁的繩子,發出一陣清脆的鈴聲,隨即打開車門,敏捷的跳了下來,伸出手不露痕跡的扶了一下從馬車上下來的格萊斯頓首相一下。格萊斯頓小心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快步向門內走去。

格萊斯頓剛剛走進旋轉門,鼻孔裏立即感覺到一種雪茄煙的香氣,這種氣味和屋子裏的暖和空氣混合起來,加上低聲的談話聲、玻璃酒杯輕微碰撞的聲音,形成了一種非常奇妙的氛圍。在西敏宮的第一層有辦公室和餐廳,在下午茶時間,議員們經常來到這裏交談、打發美妙的下午時光。

格萊斯頓小心的走到事先約定的拐角處,高聳的沙發背將這裏隔成了一個小包廂將外間的噪音隔絕開來,也不容易被旁人聽到交談的內容。他舒適的坐了下來,對一旁的私人秘書問道:“潘趣酒?”當秘書點了點頭,格萊斯頓對身後的使者低聲道:“兩份鮭魚三明治,兩杯潘趣酒!”

很快,侍者就送上了格萊斯頓點的酒和食物,私人秘書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可當他看到首相坐在那裏,臉色嚴峻,不自覺地放下了酒杯。

“漢弗萊,你覺得我這次和巴涅爾先生會麵是對的嗎?”

“啊?”漢弗萊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格萊斯頓詢問自己的是什麼,他稍一猶豫,低聲答道:“首相閣下,評判對錯是上帝的權柄,我們凡人能做的隻是在自己的道路上前進!”

“你說的對,漢弗萊,我們隻是卑微的凡人!”格萊斯頓嚴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漢弗萊,想不到你還有牧師的本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