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男人麵露凶光，盯著梁清歡質問：“難不成我們還隨便栽贓給他，死的是我們的爸？難不成我們再狠心能拿自己的爸來開玩笑？”
“黃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梁清歡抿了抿唇，想解釋下，這時男人身邊的妻子才伸出手來輕輕拉了下他的胳膊，聲音很小地說：“其實……手術成功率百分之五十，也不是喬醫生跟我說的。”
男人剛才還很有底氣的樣子，聽到女人的話，瞬間焉巴了些。
他不可思議地回頭：“你說什麼？”
女人環顧四周，像是在找什麼人，然後才看向喬安澤說：“當時是他助手拿手術同意書給我簽字的，說喬醫生已經打了包票能有百分之五十成功率，並且醫生說結果一般都會比較保守，而她告訴我喬醫生的醫術非常高明，五十就跟八十差不多，爸爸是一定可以手術成功的。”
“你這女人！”
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罵她，氣得額角的青筋都開始一蹦一蹦的。
“爸做的是腦部手術，就算是華佗在世也不敢說百分之八十的手術成功率，她區區一個破助理跟你說八十，你就信八十？你這是害死了咱爸知不知道？”
女人好不容易才消停一點，被自家老公指著鼻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罵了一通，又開始紅著鼻子哭了起來：“我也是太擔心爸了才會急著簽字嘛，再說助手都說了，這是喬醫生的意思，我早點簽字就能早點排上手術，爸當時的情況又耽誤不了……”
一個小時後。
醫院的領導姍姍來遲，經過對喬安澤的一番盤問後才知道，手術前他給助手的手術同意書，上麵的手術成功率的確是隻有百分之三十，但不知道為什麼，被換成了另外一份。
“喬醫生，我沒有換手術同意書，我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害死病人呢？”
那位妻子沒有哭了，又換成了助手在辦公室裏嚎啕大哭：“並且我說的那些話，都是按照你傳達給我的，原封不動地轉述給病人家屬聽的，我一個字都沒有說錯，怎麼現在就成我的錯了，我隻是一個小護士而已啊。”
喬安澤看著麵前哭啼的女人。
昔日看似乖巧聽話的助手，今天在他麵前撒潑耍賴，真假難辨。
心中大概有了數，喬安澤眼底的涼意才越來越深，他淡漠地站在一旁，聽候發落。
領導“啪”地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聲音宛如雷動，喬安澤抬眼，就對上領導狠厲的目光：“簡直是胡鬧！腦部手術本來就危險係數高，病人是否動手術，取決於他自己，取決於他的家屬都可以，可絕對和你這個做醫生的扯不上半毛錢關係！”
“喬醫生，你不僅讓助手隱瞞手術風險，還緊趕慢趕地勸他們趕緊往手術同意書上麵簽字，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還是不想幹了，故意要砸我們醫院的招牌！”
看到麵前的領導，不急著假惺惺地安慰家屬，反倒是數落起自己砸醫院招牌來，喬安澤忽然微微勾了下嘴角，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