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她既然這麼反感他,那他就偏要讓她難受!
“我警告過你多少次?”
“你當我是死的嗎?”
陰冷的聲音,毫無溫度,蘇湘感覺不到任何的熱情。
他們明明在做著最親密的事情,但是距離卻是無限的遠。
他差點殺人了,他都無所謂的嗎?
從他穿著衣服做,到脫了衣服做,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蘇湘不知道什麼時候天才會亮,眼前一股黑暗一次次的向她襲來,懸在她上方的那一張臉,雖熟悉,卻又從未覺得熟悉過,就像來自地獄。
她緊攥著床單的手一鬆,繃緊的身體就像斷了的弦,終於鬆了下來。
黑暗,帶著她往下沉落……
……
“……傅太太的感冒情況有些嚴重,另外體力虛脫的也有些嚴重……要住幾天……”
蘇湘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交談,眼睛撐開一條縫,印入眼簾的是一片白,鼻子裏還有消毒水的味道。
她無力的蹙了下眉,眼睛微斜過去一些,就看到床尾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著白大褂,另一個便是傅寒川。
那麼,這是醫院?
怎麼跑到醫院來了?
蘇湘愣神了一會兒,又聽到醫生語音尷尬的繼續說道:“還有……傅太太的下,體也有些撕裂,最好塗抹下藥膏,這樣好得快一些……”
隻覺得腦子轟的一下炸了,全身從頭到腳都是熱的,蘇湘拎起被子,直接蓋住了自己的臉。
這輩子,除了生孩子那會兒沒辦法,她都沒有這麼丟臉過。
“傅先生,我看你手上的咬傷最好也上一下藥,免得感染細菌。”
床尾,傅寒川察覺到動靜,沒有理會醫生的話,側頭看了蘇湘一眼,涼淡的聲音響起:“醒了?”
“醒了就把被子掀起來,想把自己悶死嗎?”
毫無動靜……
一旁的女醫生,從收治這個病人開始,就要麵對傅寒川那一張冰冷到極致的臉,冷汗涔涔的診治完,覺得自己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就連忙閃人了。
其實,在醫院工作這麼久,這種事情見得多了去了,有錢人不就喜歡玩花樣嘛,隻是這個男人一身的煞氣,讓她備受壓力。
蘇湘在被窩裏,聽到了關門聲,又聽到了腳步靠近的聲音,下一秒,她的被子被人掀開了,露出她一張悶的通紅的小臉。
因為一直忍著咳嗽,蘇湘眼淚都快憋出來了,水汪汪的眼怒視著他。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他怎麼……怎麼能對她做了這種事情,麵對醫生的時候,還能做到一臉的淡定呢?
傅寒川冷眼一掃,身體忽的彎了下來,幾乎與她貼著鼻子。
他幽黑的眼睛盯著她,唇角勾著一絲冷笑:“你羞什麼?你有什麼好害羞的?”
“當初,是誰先脫光了爬上我的床的?”
“又是誰,赤身裸T體的被媒體拍到不雅照,逼著我娶她?”
“蘇湘,你最好命長一點!”
蘇湘咬緊了嘴唇,狠狠的與他相對了兩秒鍾,翻轉了個身,免得被氣死。
手背上插著輸液管,因為她翻身的動作晃來晃去。
一氣,咳嗽又上來了,吭吭的咳個不停。
傅寒川盯著她不住抖動的肩膀,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麵擺放著護士送過來的藥。
蘇湘閉著眼,努力讓自己去忘記傅寒川的存在,卻聽到旁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他又在做什麼。
肩膀被人用力的掰了過來,傅寒川手裏拿著藥,麵無表情的吩咐:“起來吃藥。”
蘇湘看了他一眼,用了些力氣單手撐著坐了起來,而傅寒川看她這樣,也不伸手扶她一把,板著臉看她一點一點的蹭著坐起來。
蘇湘自己從床頭櫃那邊拿藥吃,她不想吃下帶著他掌心氣味的東西。
他讓她惡心了。
殺人未遂犯、強J奸犯、衣冠禽獸!
隻是藥盒才拿在手裏,她的下巴就被一隻大手捏住了,掐緊的力道令她不得不張開嘴,舌尖上多了一片藥丸,苦味在唾液的融化下彌漫在口腔,不等她吐出來,下巴被人一提,緊接著嘴唇就被封住了。
蘇湘驚駭的睜大了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臉,同時,也感覺到他將藥丸頂到了她的喉嚨口。
咕咚一下,咽下去了。
嘴唇上,帶著溫度跟柔軟的壓力隨即消失,男人鬆開了她的下巴。
蘇湘愣愣的望著他,他剛才,做了什麼?
他從來沒有碰過她的唇,之前在私人影院,她隻是輕輕的碰了一下他,就觸了他的逆鱗讓他不愉快,可是,他居然……
傅寒川看到她呆愣的樣子,眼中也劃過了一抹不自在,生硬的側過了腦袋。
這輩子,他還從來沒有親手喂過誰吃藥,她居然敢吐出來,身體比他的大腦更快的做了行動。
他不是沒有看到她眼底裏的厭惡。
嗬嗬,她居然惡心他?
她有什麼資格?
她既然這麼反感他,那他就偏要讓她難受!
隻是她唇瓣柔軟的觸感,還留存在他的唇上,他的舌尖,還帶著藥片的餘味。
這種感覺一點都不美好,可是,居然令他生出了回味……
蘇湘喉嚨翻滾了下,又咽了一口唾沫,愣愣的挪開了目光。
尷尬在蔓延,病房裏,安靜的掉下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
心跳快速而有力的跳動著,蘇湘長吸了一口氣,讓那心跳慢下來,告訴自己,隻是病了,心律才失常。
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傅寒川的手,上麵一個很深的牙印,泛著血紅。
她的嘴唇動了下,立即的移開了視線。
而當傅寒川的手放在她腰身,要去扯她褲子的時候,蘇湘嚇了一跳,本能的推了他,手背上一陣刺痛,怕輸液針別開了,她沒敢再亂動,但是睜圓了的一雙眼瞪視著男人。
她都這樣了,他還想幹嘛?
傅寒川一張緊繃的臉一直在忍耐,咬著牙道:“我在給你上藥,你以為我想做什麼?還是你還沒爽夠?”
蘇湘一張臉再度的紅透。
此時的傅寒川,穿著白襯衣,袖子卷到手肘,黑色亞光的西褲沒有一絲褶皺,看起來道貌岸然,可是嘴裏說出來的話,又刻薄又下流。
蘇湘不顧手背上的針頭,比劃了起來。
——我自己來!
傅寒川瞪了她一眼,將藥膏丟下在一邊。
又僵持了兩秒,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說道:“我就要去上班,過會兒宋媽會來照看你。”
這裏距離家近,傅贏有吳老師在照顧,宋媽媽可以抽出身來照看一會兒。
傅寒川說完就離開了,門關上,病房安靜的隻有蘇湘沉重的呼吸聲。
但他一走,蘇湘就鬆了口氣,脫力的往後靠在枕頭上。
每次麵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都繃緊了自己,用盡了她全部的精神力量。
窗外的天氣不怎麼樣,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蘇湘看了一會兒,回過頭來看了眼頭頂上的輸液瓶,還有好一會兒。
她在周圍看了一圈,沒有找到手機,傅寒川送她來醫院的時候,肯定沒有把她的手機也拿來。
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了,宋媽媽帶著一隻保溫壺走進來,說道:“太太,我給你做了點粥,你先吃點吧。”
她把粥盛出來,一邊道:“太太,你可嚇著先生了,淩晨他把你抱著出來,臉都白了。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呢,幸好你沒事。”
蘇湘接過宋媽媽遞過來的碗,勺子在碗裏慢慢的攪動,唇角勉強的牽動了下。
他折騰了她一整晚,後來她就暈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病床上了。
傅寒川對她從來沒有什麼憐香惜玉,他能有什麼害怕的。
勺子貼在嘴唇上,溫暖潮濕,帶著米香,卻令蘇湘想起從她吃下藥丸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
那藥丸苦澀的味道,還在嘴裏。
一起留在她嘴裏的,還有他的味道。
……
同一家醫院的另一間病房內。
杜若涵醒來,麵對著的,是一張陰沉的男人臉。
她的丈夫祁令聰。
目光下意識的在病房內搜索了一圈,再轉回來的時候,看到男人的目光更冷更沉了一些。
“不用看了,他不在。”低沉的聲音,帶著極致的壓抑。
被子下的手指輕輕的捏了捏,垂下的眼睫掩藏了她眼底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