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然麵色靜如潭水,語氣依舊冷冰:“沈將軍說笑了,此處便是農婦的家,還請將軍不要為難。”
沈蒼的心好似被千萬根針紮過一般,痛到難以言喻。
他顫抖地鬆開懷中清瘦的女人,看到她一雙眼睛清冷如冰雪。
明明還是初夏,卻讓他感到了寒冬到來。
凍到,連骨頭都發疼了。
“然兒……”他啞聲喚著她的名字,千言萬語盡數堵在咽喉之中。
他真的已經知道錯了。
他一定會改過自新,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一定會好好兌現對她的諾言,一生一世一雙人。
隻要她願意跟自己回去,他一定會跟清雅公主撇清關係,就算聖上要收回自己手中的兵權,他也會眼睛都不眨一下。
曾經他太看重那些權勢和威力,現在他才知道什麼才是他最重要的,什麼才是他心尖上最在意的。
是她,一直都是她啊……
“然兒,好多事情我都來不及跟你解釋,你跟我回去,我好好跟你說……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他可憐巴巴說道,嗓音中沒有一絲戾氣,卑微到了塵土。
賀淩被心底那股怒火燒得再也無法忍受,他站了出來,看向沈蒼的眼眸充滿憤怒。
“強扭的瓜不甜,她已經不是你的然兒了。”
沈蒼不希望自己和然兒重逢之時,這滿腔醞釀好的情緒被任何一人打擾。
此刻聽到其他男人的聲音,讓他頗為不爽。
他似這才看清賀淩和白欣然的微妙關係一般,轉眸看向這個男人,沒有血腥的硝煙大戰已經從四目相對中展開。
“你是救了然兒的人?”他自動忽視其他問題,也不去想這半年他們兩人在那小木屋是怎樣的相處模式。
“銀票、房契、官爵、美人、金銀珠寶,你想要什麼盡管說,本將軍統統有賞。”沈蒼的語氣中散發出久居上位者的氣魄。
賀淩眼皮跳了跳,眸子裏迸射出明顯的怒意,但他還是穩穩收斂了情緒。
“我什麼都不要,隻希望你能離開,不要打擾我們。”他將“我們”二字做了強調。
沈蒼眼眸中的火焰驟然竄起,連帶著殺氣騰騰。
但是當著白欣然的麵,他不能再次情緒失控。
眼下,得先讓她回心轉意才行。
“這裏太過簡陋,要不你們一起回將軍府,我多安排些下人照顧你們……你們不是在采摘草藥嗎?我把之前一直閑置著的梨苑整理出來,那裏不光是太陽東升西落都會能曬到院子,曬藥材是個不錯的地發……”沈蒼穩住情緒說道。
賀淩聽著他所言,直接冷笑:“欣然是不會跟你回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沈蒼下顎角的線條繃緊了幾分,隨即轉眸看向白欣然。
誰說的他都不信也不聽,他隻聽然兒開口。
隻是,此時的白欣然依舊沒有任何表態,就那樣垂著眸子站在那裏,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賀淩見此,直接抓住了白欣然的手。
突如其來的舉動,將沈蒼瞬間暴跳如雷。
“鬆開她的手!”沈蒼心底那可笑的占有欲已經快吞噬他所有理智。
就算他們孤男寡女住在這小木屋中半年多的時間,他也不允許自己親眼見到別的男人牽她的手!
“沈將軍是吧,我是藥王穀的少莊主賀淩……不管你和欣然過去有過什麼,但現在是我在照顧她,以後也隻有我能照顧她。”賀淩一字一頓堅定說道。
白欣然本要掙脫開他的手,因為她太清楚沈蒼那個男人的占有欲了。
當初柳大夫不過是給自己檢查身體,都會掉腦袋,又何況是賀淩這般舉動!
可是,聽著他說的話,白欣然也深知字字皆是實話。
自己的身體,一直都是賀淩的調養方式,並且日後也需要去藥王穀做進一步治療調養,才能徹底根治。
她答應了賀淩要與他一同前去藥王穀,斷是不能在這個時候又食言或是否認。
隻是,賀淩一身清白,又何苦當著沈蒼的麵,自行趟她這潭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