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音樂繼續在禮堂回響。
林輕語在葉靳言的示意下,將他的輪椅推到了沒人的地方。
“現在,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葉靳言審視的目光不斷的落在林輕語身上。
之前他一直覺得林輕語哪些地方有些奇怪,等到今天看到林輕歌以後他明白到底有哪裏不對勁。
她的一雙眼睛就像是兩汪清泉,看人的時候仿佛從人心頭緩緩流過。
不像林輕歌,滿眼的貪婪勢力。
雖然是一樣的麵容,卻讓人一下子就能分辨出來她與林輕歌的不同。
她的個子不高不矮,修長筆直的雙腿帶著瑩潤的光澤,腳趾因為緊張,微微的蜷縮。
這是她從小就有的毛病,一遇到緊張的事情,腳趾就會緊緊的蜷縮著。
林輕語看了一眼不再注意這裏的人群,她動了動嘴唇,試圖用唇語跟葉靳言交流。
【婚禮那天,姐姐高燒不醒,父親無奈,讓我頂替姐姐出嫁。】
隨著那張小巧的櫻唇一開一合,葉靳言臉上的表情愈發陰沉。
他看不懂她究竟在幹什麼,卻知道,這位所謂的林家二小姐,恐怕是不能說話。
“你是個啞巴。”葉靳言冷冷的道出事實。
林輕語僵在原地,她的嘴唇開張著,整個人就好像被人用重重的一巴掌扇醒。
從小,她雖然被勒令禁止走出林家閣樓,沒有見過陌生人,她的母親說過,她隻不過是有語言障礙症,隻要病治好了,就會像正常人一樣說話。
母親說唇語也是大家都能看懂的一種語言,甚至還曾經給她看過無數偷拍下來的視頻,鍛煉她的唇語能力,期望她能夠跟正常人交流。
“我看不懂你在說什麼,誰給你父親這麼大的膽子戲弄我?”
葉靳言無論多麼沉穩,畢竟也是葉氏的繼承人,天之驕子,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也都很優秀。
結果,自己卻娶了一個啞巴。
他隻覺得胸膛仿佛燃燒著一把火,想要將林家人一把火燒個幹淨。
林輕語抬起手臂,淩空比劃了幾個新學會的手語,急切的想要跟他解釋。
【父親也是逼不得已……】
“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他平淡的聲音透著慍怒,讓林輕語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的臉頰通紅,眼中的水珠欲落非落,晶瑩的淚滴看得葉靳言更加煩躁。
“算了,你去一邊待一會兒,我不想看到你。”
葉靳言眉目淡淡的轉動輪椅,從容的離開這裏。
他不想再繼續跟她說話,他怕再說兩句,他會忍不住動手。
眼見葉靳言離開,林家一家立刻湊了過來。
“輕語,你剛剛跟葉總說了什麼?我怎麼看他離開的時候不高興啊!”唐雅詩扯了林輕語一把。
不過她也不是真的想要林輕語的回答。
她可不懂唇語,這麼多年,隻有傭人莫可可在閣樓上跟林輕語作伴,在林家,莫可可就是林輕語的嘴巴,現在那張“小嘴巴”不在,誰都不知道林輕語要表達什麼意思。
林展鴻咳嗽一聲,“現在你已經結婚,是大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耍小孩子脾氣了!”
“葉總跟你那個了沒有?”林輕歌將林輕語扯了過來,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轉念一想——
“不過也是,葉總這個人在感情方麵比較淡薄,新婚之夜冷落你也是必然的,”
林輕歌親親密密的跟林輕語說話,“你呢也別在意,當初姐姐也是用了很多時間才讓葉總對我和顏悅色一些的。”
雖然林輕歌知道,她隻不過是葉靳言的一個擋箭牌,兩個人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要是換成輕歌就好了!至少葉總也很喜歡她!”
唐雅詩感歎,林展鴻卻不悅的看了她一眼,讓唐雅詩將話重新吞回了肚子裏麵。
家人的話讓林輕語的心裏五味陳雜,她看了一眼坐著輪椅在不遠處跟人寒暄的葉靳言,喝了一口手中端著的紅酒。
因為這段插曲,過了六點鍾,葉家人便提前離開了宴會。
“葉總,美國那邊的人在路上碰上了點小麻煩,弄丟了醫生。”
副駕駛坐著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人長得斯斯文文的,臉色慘白。
葉靳言正坐在後座閉目養神,林輕語喝了兩杯酒,人就有些昏沉,她靠在椅背上,聽到了衛明的聲音。
“都誰沒有出現?”
葉靳言沒有睜眼,拋出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問題。
衛明當然明白葉靳言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林輕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刻板的回答葉靳言的問題:
“三家公司總裁說是有事來不了,有兩個中途離場,”衛明欲言又止,“葉副總就在中途離場的兩個人之中。”
葉靳言抬抬手:“我知道了,你盡快查出結果。”
一場準備好的戲,演員缺席,宴會自然乏味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