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姐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的背影,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
“他們……他就這麼讓我們走了?”
在苗市,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痛快的房東呢!
哪家不是能多留房客住一陣子就多住一陣子的,畢竟房子怕空著。
收錢的人卻十分明白葉靳言的意思,“你不想住了是不是?還有誰?”
“其實這裏馬上就要改造了,葉總打算是將小樓拆了重新蓋一間質量更好的小樓,這裏的環境太差,他還怕太太住不慣。”
一個人開口解釋,對鄭姐搖了搖頭,很明顯,他們這些房客的居住環境會變好,葉靳言又不在乎房租,自然不會在房租上為難他們。
連他們都想著,要是等小樓重新建好,也到這邊來租個房子。
鄭姐也聽到了他們的話,臉色不好的同時還扭頭打量之前那些讚同她的話,說要跟她一起搬走的人。
結果發現他們都縮著脖子,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兒子小屁股上的紅疹好幾天才下去,在這期間,林輕語也查了一下新生兒應該打的疫苗。
苗市條件不好,很多疫苗這裏都沒有,之前也知道這裏條件艱苦,現在生了孩子以後,她過多的就是為孩子著想。
葉靳言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隻好埋首在水池邊,一件又一件的洗著尿布。
這陣子她跟葉靳言一直都是沒話說的狀態。
生孩子之前很想他,可見到他以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的心裏還是有怨的。
因為小樓的條件不好,鄭姐一家已經搬走,被她弄壞的大門也沒修,根本就鎖不上。
晚上,林輕語有些睡不著。
最近孩子經常半夜哭鬧,她幾乎養成了跟孩子一樣的作息。
現在還在應該也快醒了吧?
她計算著每天夜奶的時間,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也就沒再睡。
馬上就要過年,換在桐城,煙花爆竹這種東西基本不會出現,畢竟政府對燃放煙花有著明確的規定。
苗市不一樣,早早就有人在外麵放上了煙花。
她從床上起來來到客廳,就聽到外麵爆竹的聲音。
外麵的積雪讓整個房間顯得比之前亮堂了很多。
她擦了擦窗戶上的霧氣,看了一陣煙花,聽到了身後翻身的動靜。
男人長腿蜷縮著在沙發上很不舒服,一條腿已經搭在了地上,毯子也掉到了一邊。
林輕語輕手輕腳的上前,將毯子重新蓋在了他的身上。
看上去,他比之前瘦了很多。
臉頰凹陷,雖然更有上位者的威嚴,卻比之前憔悴了很多。
她的目光蔓上他的臉頰,順著他的鼻尖向下,看到了他嘴角上掛著的一抹笑容。
他緩緩的動了動唇,林輕語側耳聽了聽,才聽到他是在喊“輕語”兩個字。
動容的看著他的臉頰,她隻覺得眼角發酸。
搖了搖頭,不想被眼前的柔情所迷惑,轉身要走的時候,男人的手無意識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別走……”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跟祈求。
從來沒有聽過他這樣的語調,原本已經軟了一分的心更加的動搖起來。
不要管他,是他不要你的!
她在心裏安慰自己。
還沒等她從他手中掙脫,一股大力就將她拽倒在了沙發上。
熟悉的氣息讓她的心尖發顫,很快,她就察覺出身上人的不對勁來了。
他好像發燒了。
掌心探過他燙人的額頭,驚人的溫度讓她忍不住抬手搖了搖他的腦袋。
他卻依舊睡的沉沉的,隻有粗重的鼻息在耳邊提醒著他的不正常。
“葉靳言……”
她緩緩的吐出他的名字,帶著呢喃的音調。
印象中的他從來沒有生過病,就算是胃不舒服也從來沒這樣過。
男人突然失控,她想要掙紮起來帶他去醫院,卻被他死死的箍著腰肢。
林輕語隻感覺渾身被他撩撥的已經軟成了一團,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掙紮出來。
跌坐在地上狼狽的喘,好久以後,她才平複下來。
眼神覷著他熟睡的側顏,他的臉上根本沒有絲毫醒過來的樣子,手臂胡亂的在空中抓了兩下,抓不到便放了下來。
量了他的體溫才發現他已經燒到了三十九度。
想要將他的身體搬到床上,這裏睡著不太舒服,奈何他到底是個男人,體重跟身高都不是她能企及的。
好在她這幾天擔心天太冷孩子會生病,家裏備了兒童的散熱貼,雖然不知道大人管不管用,但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