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蘊章離開後沒多久,管家就派人收拾了閣樓關好了貓,因為周敬瑜回來了,他沒有回主宅,而是叫司機直接把車停在了閣樓外。他已經冷靜下來了,又恢複了人前衣冠楚楚、舉手投足都相當得體的豪門掌舵人模樣。
根據管家的彙報,謝傾一整天沒有進食,隻在醫生送藥時喝過水;也不知是小東西在鬧脾氣,還是自己真的下手太重,周敬瑜一邊想著一邊拎著裝了甜點的紙盒走向二樓。
床頭放著水杯,謝傾似乎是睡著了。泛紅發腫的臉頰與額角的淤青讓周敬瑜感到一陣揪心,他知道自己無法控製情緒,尤其是在懷疑謝傾在外麵與別人有染的時候。可現在看見謝傾臉上的傷痕時,他又無比後悔。
謝傾向來淺眠,聽見有人靠近就醒了,睡眼惺忪地看向周敬瑜,聲音還有些沙啞:“您回來了。”
這幅模樣既柔軟又脆弱,看的周敬瑜心頭一緊,隻想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他麵前,以此來祈求他原諒自己昨夜的失控。
“我給你帶了蛋糕,溫斯特酒店新來的甜品總廚做的。”周敬瑜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應該是剛從應酬中出來,他扯了扯領帶,在謝傾身邊坐下,伸出手替人理了理頭發,表情既深情又溫柔:“你嚐嚐,要是覺得合口味,以後就讓他到家裏來給你做。”
溫斯特酒店是天晟旗下的七星,服務與品質在全國數一數二,位於C市的總店更是個中翹楚,酒店高薪聘請的甜品總廚自然是行業內的佼佼者。
可謝傾卻沒有品嚐的興趣,他如同受了驚嚇的孩子,衝著周敬瑜露出幾分怯懦與恐懼,下意識地躲避了對方伸過來的手,衝人輕輕一點頭:“嗯。”
而周敬瑜並沒有因為他的躲避生氣,反倒更加溫柔體貼,親自替人拆了包裝盒,將一小勺蛋糕送到人嘴邊。謝傾微微張開嘴,伸出舌尖把蛋糕卷了進去,緩慢地嚼了嚼後咽下。
蛋糕的甜香氣在他唇齒間蔓延開,而他卻如同嚼蠟,在周敬瑜滿懷期待的目光下本能地衝人說道:“好吃。”
“那就多吃點,乖。”周敬瑜終於發自內心的笑了,繼續耐著性子給他喂蛋糕。
整整二十分鍾,終於在兩個人的配合下吃完了整塊蛋糕,周敬瑜端起杯子給謝傾喂了口水,之後又細心地替人擦幹淨嘴角殘留的奶油,然後才說道:“我要出趟遠門,下個月一號就走,去歐洲,時間長可能會在那邊待三到四個月......”
“噢!”謝傾努力克製著心頭的喜悅,平靜地回應著。他一點也不關心周敬瑜是去幹什麼,隻知道一旦他離開了,自己就能獲得短暫的自由,甚至可以趁機調查出更多的真相。
光是想想,就令他興奮得睡不著覺。可周敬瑜的下一句話,卻將他徹底打入了穀底。
周敬瑜說:“我想帶你一起去,等工作結束了,就帶你在歐洲轉一圈,把你想去的地方都去一遍。”
他沒有回絕的理由,更不想在周敬瑜已經發過一次瘋後繼續激怒他,那無疑是在作死。因此他隻能做出一副溫馴乖巧的模樣,在眼眸中點上些許期待:“好,可以去維也納嗎?我想在金色大廳聽一場音樂會。”
“當然可以。”見他答應得這麼幹脆,周敬瑜徹底放下心來,他伸出手把謝傾攬入懷裏,低頭在人額間輕吻了一下,沉聲道:“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謝傾,隻要你發誓永遠不背叛我,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謝傾順從地往人懷裏一靠,慢慢地點了下頭,仿佛昨夜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
“謝傾真這麼說的?”
樂團二樓的休息室裏,周鳳章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杯茶,衝著自家大哥驚訝地一挑眉。
周蘊章點了下頭:“嗯,他說他知道真相,且手裏有證據,你怎麼看?”
誠然,常年在外巡演且被老頭子蓋章定論為“不成器的敗家子”的周鳳章的確還不如謝傾了解情況;更何況四年前穆媛去世的時候,周鳳章還在進行他的歐洲巡演,知道的不比他大哥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