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過長廊,周蘊章鬆開了手,將人抵在牆角。

“我發現,你還真是本性難移。”周蘊章的眼中似是翻湧著怒火,似乎快把這個整天招蜂引蝶的家夥一把火燒了。

謝傾眼神無辜,一隻手搭著周蘊章的肩膀,慢條斯理地說道:“幹嘛這麼生氣,我以為你不會在乎我有沒有給你父親戴帽子。”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

周蘊章的內心深處在咆哮,但他並不能把這句話說出來,隻能咬緊牙關強行把它咽回肚子裏。他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然後才開口說道:“我當然不在乎,麻煩你想想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大著肚子和別人搞,也不怕把小命搞沒了。”

什麼歡呼雀躍著渴望上學的清純大學生,這副皮囊就會編造假象來哄人;如果周蘊章沒猜錯,他前段時間那副楚楚可憐、虛弱無力的樣子也都是為了勾起他的同情心裝出來的。

他選錯了專業,應該去隔壁電影學院學表演。

“不想和別人搞。”謝傾的聲音很輕,他踮起腳尖湊到了周蘊章耳邊,如同一陣枕邊風般溫柔而細膩:“你又不是別人。”

趁著周蘊章晃神,他迅速從人身邊溜出來,與迎麵走來的幾個學生撞了個正著。

都是成年人,早就對這樣的場麵司空見慣,隻有中間那個Omega對周蘊章的顏值發出了由衷地讚歎:“你的男朋友真的很帥。”

“謝謝,他是來陪我上課的。”謝傾伸手挽起周蘊章的胳膊,朝著F樓的方向走去。

“你們也去F樓嗎?”Omega問他道。

謝傾點頭,衝人和善地笑著:“對啊,去階梯教室。”

很巧,那一行三人也是去F樓的階梯教室上課的,看樣子應該是謝傾的同班同學——雖然他們從未見過。對方發現謝傾他倆和自己進了同一間教室也很驚訝,在各自入座後那個Omega轉過頭和謝傾打招呼。

“我叫戚成君,同學,怎麼沒見過你呀?”這個叫戚成君的Omega笑起來有一對可愛的虎牙,說話時帶著輕快的笑意。隻見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聽見,才壓低聲音問道:“別的專業來蹭課的嗎?”

謝傾疑惑道:“還有別的專業來蹭課的嗎?”

“當然!”戚成君的聲音提高了一些,語氣裏說不出的自豪:“你不知道嗎?咱們這位西方音樂史的老師是院裏赫赫有名的男神,他的課要是按門票收費,估計都有黃牛開始營業了!”

“有這麼誇張嗎?”謝傾輕笑了一聲,對他的說法表示質疑。

戚成君滿臉寫著得意:“我沒有誇張,真的。他......哎喲!”

話還沒說完,他的腦袋就先挨了一下,坐在他身邊的青年打斷了他的話,毫不客氣地拆穿他:“別彩虹屁了,徐教授又不知道,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去表白。”

“你你你你!”戚成君滿臉通紅,連耳根都熟透了,也不跟謝傾解釋了,轉而攻擊這專業拆台的友人:“你別胡說八道!我和徐教授之間什麼也沒有!就你話多!”

清純可愛的小Omega像是一顆熟透的蜜桃,大約有不少人想嚐嚐他的味道。兩個人嬉笑打鬧著,直到上課鈴響起才推搡著恢複安靜。

原來這才是他這個年齡段的人應該有的生活,應該享受的青春。

講台上站著一位身穿白色休閑西裝的Alpha,他生的很英俊,劍眉星目,英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顯出幾分斯文儒雅。課件上寫著他的名字——徐濯。

謝傾靠坐在椅上,壓低聲音衝周蘊章道:“這是我第一次和這麼多人一起上課,原來真的會有人在課堂上睡覺呢。”

“.........”正打算就著這個姿勢閉目養神一會兒的周大總裁一臉冷漠地睜開眼,麵無表情地望向謝傾。後者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直接從書包裏掏出筆記本開始記筆記。

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身邊的視線,轉過頭無辜地看著他:“怎麼了?”

他也懶得解釋了。

夏日的課堂,尤其是枯燥煩悶的音樂史總歸是睡覺的絕佳時機;可謝傾卻注意到除了後排有個別人睡著了以外,其餘學生都表現得神采奕奕,隨著講台上不斷變化的PPT刷刷記錄著。

尤其是坐在他正前方的戚成君,坐姿挺拔,簡直是根正苗紅的好學生。

“下麵,誰來列舉一位古典主義時期音樂家代表,讓我看看你們大概掌握了多少?”徐濯放下手裏的記號筆,目光在階梯教室裏掃了一圈。

謝傾看見坐在他前麵的戚成君坐得更直了,估計臉上就寫了倆字——點我!

然而徐濯的視線卻越過了他,謝傾如果沒猜錯,此刻徐濯看的人應該是自己。

“就那位......嗯......”徐濯遲疑了一下,思考該如何描述,片刻後開口道:“就最後一排那位穿白T恤的同學身邊那位同學,你來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