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鑰匙轉動鎖孔的聲音把許東君驚醒。
他抬起頭,看著呂靖出現在門口,脫了外套,正往衣帽架上掛。
屋子裏沒開燈,許東君也不想出聲,他想,如果呂靖沒有發現他,而是上樓去,那他就不再提這件事了。
可是呂靖徑直走過來,擰開了沙發旁的落地燈。
昏黃的燈光下,呂靖的眼神和臉部線條都被渲染得很柔和,不像他白日裏那樣淩厲。
“怎麼還不睡?”呂靖看了眼餐桌,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許東君知道,呂靖這個表情,代表著他有一些生氣了,但他今天實在是沒有心情去哄他,要知道,出了事的是他,而他現在,需要呂靖給個說法。
“我想出櫃。”許東君直視著呂靖,他企圖從他眼裏看出點什麼不同。
呂靖好笑地看著他,鬆了鬆領帶:“出櫃?和誰?”
落地燈因為接觸不良,閃了一下,許東君眼前一黑。
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呂靖會這樣問他,會問出這樣不合時宜的問題。
所有的話一下子全部哽在喉嚨裏,發不出聲音來。
和誰?和誰你不清楚嗎?
“呂靖,”許東君的聲音一下子就冷了,他很少有對呂靖直呼其名的時候,“我跟你幾年了?”
呂靖當然不記得這種事,他也沒耐心和許東君在這糾結:“我找人幫你把這件事壓下去。”
“什麼叫幫我壓下去!”許靖點開視頻,把手機舉到他麵前,“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嗎?”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再扯著呂靖不放,後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可是他豁出去了。
呂靖的眼神沒有一點波動,他向來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隻有在床上,摁著他狠狠侵犯他的時候,才會有那麼些許不同。
“你安分一點。”
“七年,呂靖,哪怕是養條狗,也該有感情了。”許東君不依不饒。
兩人沉默地對峙著。
許東君率先敗下陣來:“我想光明正大地存在,我們倆的關係沒有那麼見不得人。”
呂靖突然笑了:“你錯了,你就是個見不得人的東西。”
一拳直擊他的麵門,呂靖沒有防備,被打了個正著。
他擦了一下破皮的嘴角,許東君正眼睛通紅地看著他。
不等許東君再來第二下,他的手被呂靖輕而易舉地捉住,反剪在身後,壓在沙發上。
呂靖的耐心已經全部告罄,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不留情麵。
“你以為你是什麼?我包養的玩意兒而已。”
“你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裏沒數?”
“想爬上來的人這麼多,你上來了就想抽梯子?”
許東君窩在沙發角上,嘴唇煞白。
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視網膜上全是模糊的雪花點,根本聽不清呂靖還說了什麼。
是他自作多情,是他以為呂靖對他,有一點感情。
他多想反駁呂靖的話,可他又覺得,呂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犯賤的人是他。
呂靖用力咬著他的脖頸,在上麵留下痕跡。
“警告你,別去薑靜月麵前胡說八道,我和她,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