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渴望變得赤\/裸直白之際,反而叫人生不出半點厭煩的意思。嬴熒玉燦燦星眸,疲憊卻又撐起了一番熾熱,玄綾看著便覺得赧然,真想那塊布巾遮了嬴熒玉這雙明眸。

你也說不清是心軟,亦或根本就是欣喜,玄綾還是溫柔地一點點掰開窩窩餅,放入嬴熒玉的口中。嬴熒玉邊吃竟邊露出溫情脈脈又露骨直白的笑意,叫人心跳加速,像是被驚雷擊中了一般,南枝又覺芳心動。

一頓早膳吃得尷尬中又帶上了一絲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愁。

嬴熒玉食餅時的聲音極小,玄綾這才覺得若是仔細觀察,嬴熒玉生性中女子的痕跡還是很重的。玄綾不用轉頭就能看到嬴熒玉的白玉冠,溫潤如她,難以言喻的是,肩上的這個重量竟讓她覺得心中有一顆小小的種子發芽了。

“玄姑娘,你笑起來真好看。”玄綾其實並未笑,亦或者是勾起了唇角被嬴熒玉誤以為笑,可即便如此,還是讓人悸動極了。她脫口而出,沒有氣力吃飯,竟還有氣力誇讚玄綾。

“再胡說,便把你丟給那些男人。”玄綾臉上一燒,覺得嬴熒玉更加變本加厲了,這三言兩語少不了撩\/撥自己的曖昧語調,她知道自己發現她是女子了,怎的還能這般不正經。

“那我不說了。我隻想你多笑笑,我便高興。”

玄綾沒有點頭也沒有應答,心中倒是有一絲莫名的甜意,讓她假裝板起的麵孔也撐不住,被嬴熒玉看得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人都說,高山流水之美需要機緣,嬴熒玉覺得玄綾的才是,見過這般仙子笑容,哪裏還容得下別的風景。嬴熒玉突然有點嫉妒上一世的嬴渠梁,是休了幾輩子的福分才能得玄綾站在身側。

“我可是第一人?”嬴熒玉吃了幾口,又挑起了話題。

“什麼第一人?”玄綾不解。

“你溫柔相待的第一人,徹夜照顧的第一人,倚肩喂食的第一人。”嬴熒玉看著玄綾的雙眼,輕聲說道。

玄綾怔了一下,據實說來,還真是第一人。玄綾何曾這樣費心在乎過一個人。在墨家雖說師兄弟之間互幫互助,團結友愛,可到底是獨立的個體。更何況,也沒有如此上心過,就連師傅墨家矩子都不曾讓自己這麼照顧過。

可嬴熒玉這問是什麼意思。玄綾見嬴熒玉的眼底有期待還有得意,就不想回答這個得寸進尺的女子。玄綾橫了嬴熒玉一眼,放下了手裏的窩窩餅,將她的腦袋托了起來,讓她重新趴到了床上。

“欸?我還未飽腹,怎的?”嬴熒玉急了,這窩窩餅才吃了半個,自己可是餓得都快發顫了,玄綾居然將自己放回了床榻,這是何意思。

“見你口齒伶俐,中氣十足,不吃也罷。”玄綾才不要輕饒這個喜歡占自己便宜的嬴熒玉,但說歸說,還是將窩窩餅放到了她的床頭。

隻是,嬴熒玉趴著用伸著的手拿著吃,那模樣真是狼狽好笑極了。看著嬴熒玉動作極不協調,臉上吃了黃連之苦一般的神色,玄綾這心中的氣才消掉了一些。

嬴熒玉見玄綾是真不管自己了,隻好吞著眼淚,蹩腳地將剩下的窩窩餅吃了下去。玄綾倒是偷偷看著嬴熒玉,見她還真行動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不便,便想起了她一路喊疼喊不舒服的矯情勁兒,一下子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

玄綾又好氣又好笑。受了傷的嬴熒玉無端地有點孩子氣,原本覺得她實在與她的容貌年紀不符,行為舉止都頗為成熟得體,現在才覺得嬴熒玉真實了不少。

又過了兩日,玄綾來房間的次數不少,雖然不與嬴熒玉同房而眠,但夜裏還是會來幾次,查看嬴熒玉的傷口。嬴熒玉也總是在她來的時候醒著,這讓玄綾驚奇不已。她要是知道嬴熒玉硬撐著等她來,隻為了和她多說幾句話,大概真的要大跌眼鏡。

子洛的消息要慢於洞春香,但快於坊間。雖然慢於洞春香,但也相差不過幾個時辰的事情,兩條大消息,從安邑的城中傳了出來。

一則是公叔痤丞相病逝了,魏惠王隆重地將公叔痤安葬在安邑城南的靈山巫真峰下,南麵便是鹽澤,可算是極為重賢的表現。而公叔痤還是向魏惠王舉薦了中庶子衛鞅,但同時也舉薦了中庶子離清,這兩人都希望魏惠王委以重任。

魏惠王是個講究名聲的君上,衛鞅師從連公叔痤都不知道他自然信不過。但離清卻是師出名門,還曾是少年神童,反而是離清一下子就得到了重任。而自然也與前世一樣,對公叔痤讓魏惠王不用便除去衛鞅的建議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