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易家二位將軍都是秦將軍屬下官員,但卻是姻親之家,如今此事若是傳至易家,可真真的要讓秦家顏麵無光。秦老夫人也是一時心軟,經不住童清瑤軟磨硬泡的磨嘴皮子,方才應允了下來。今日秦溪一番話,硬生生的打了她的老臉,卻又越發覺得秦溪是幾個小輩中她最為看不懂的一個。
或許她平日裏多少有些妄語,然而今日之言卻未必是假。
好所列舉的鋪麵可都是在西北乃至大涼名聲都響當當的,鋪麵的大當家是不是她秦溪一問便知,可她言之鑿鑿神情淡定,絲毫看不出她是在蒙騙他們,如此看來,此事**不離十定是真的。
可是秦老夫人卻琢磨不透了,這個平日裏被府裏漠視得幾乎透明的溪兒是如何將那些響當當的招牌經營得頭頭是道?原以為她不過仗著是秦府的三小姐囂張跋扈作威作福,可如今看來她卻是有囂張的本事。就如她自己所言,哪怕剛才她出嫁不要秦府安排的嫁妝,她也能讓自個兒良田千畝,十裏紅妝。
想到近日秦溪一次次讓眾人刮目相看,再看看身旁坐著的神色莫名不安的秦語煙,秦老夫人不由得哀歎一聲。
童清瑤和秦語煙被秦老夫人遣退,獨留了秦將軍一人。
榮輝堂裏隻有母子二人獨處之時,秦老夫人沉重聲音問:“今日溪兒之事你有何看法?”
“母親,那溪兒不過是在狂言,不能當真,不過嫁妝事宜皆由母親作主,兒子會讓清瑤將本屬於溪兒之物交還,請母親毋須過慮。”
秦老夫人連連搖頭,“你身為人父,卻半分都不了解溪兒,那溪兒平日裏的確是喜狂言,隻是今日之事卻並非虛言,你若不信,召那夏逸過來讓他去打聽清楚。”秦將軍自然是不信的,聽得秦老夫人所言,即刻就召來了夏逸,夏逸領命即刻就出了府,前後不過一刻鍾夏逸便回來了,神情凝肅地回:“回老夫人,將軍,那些鋪麵已挨個打聽過,如老夫人所言,三小姐的確是那些鋪麵的大當家。”
秦將軍倒吸一口涼氣,遣退夏逸,神情竟是惶恐不安。
“這下你倒是信了?這些年來,咱們總以為溪兒不過是個不守規矩上不得台麵的孩子,琴棋書畫一竅不通,騎射箭術也絲毫不懂,想來平日清瑤大抵還想方設法克扣她的銀錢。可你看看,溪兒她並不需依附著外人看來十分風光的秦府,她自個兒便能讓自己衣食無憂,還瞞著咱們所有人練得一身好武功。正德,依我看來,溪兒日後絕不隻是泛泛之輩,近日她連番讓咱們另眼相看,與煙兒相較更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往後這秦家大抵還有倚仗她之時。這些年咱們的確是愧對溪兒了,你這個做爹的也要捫心自問一番,好好思慮為母今日之言。”
秦老夫人一番話讓秦將軍竟無言以對,走出榮輝堂之時步履不由得格外沉重,心頭仿似有什麼東西堵得嚴嚴實實的,難受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