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林海之上血氣衝天,大片的靈獸因失血過多而慘死,它們的屍體上散發著黑色濃鬱的怨氣。
風曦身穿深色勁裝,環顧四周,看著腳下這片密林中幾乎可以稱之為一步一屍體,不由得擰了下眉。
他有想過對方會控製靈獸引發獸潮來消磨他的攻擊力,但是沒有想到這些靈獸竟然無一幸存。
這讓風曦的臉色染上了一絲凝重,他的腳下頓了頓,旋即抬頭望向天空,黑色的眼眸裏劃過一抹沉思,良久低聲喃喃道“越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看著枯寂了五百年的半月終於全須全尾地展露了出來,風曦心中的霧團如同被這撒下來的月光撥開一般,瞬間清明了不少。
高高懸掛在高空的血月倒映在靈湖中,透著絲絲的涼意。
嘩啦……
突然平靜的靈湖中一個黑呼呼的黑影破水而出,然後從湖中伸出一雙白淨的素手撥開遮擋在臉上的長發,露出了五官精致的貌美少女。
少女目光冰冷地環顧四周,隻見湖麵上慢慢升起一層朦朦朧朧的灰色霧霾,將貌美少女團團包圍,隻露出半個若隱若現的肩膀罷了。
“血月即已出,吾自然也該出世了。”少女抬眸看著空中的紅色圓月,冷冷說道。
嘩啦……
靈湖忽地濺起幾丈高的水幕,旋即一件紅色的衣袍從林海深處赫然飛出,少女抬頭素手一揚,一躍而起,指尖一挑旋身落地的一瞬將衣帶迅速綁好。
抬眸看向從深林正好走出來的鳳曦,勾了勾唇,輕甩衣袖道“父神今夜匆匆趕來,可是為了給那隻凰鳥討個公道。”
“是。”鳳曦瞳孔緊縮,看著少女冷聲說道。
少女手握匕首,聞言,目光輾轉,忽地嘴角含笑,輕描淡寫地赤腳一步步向鳳曦靠近,並緩聲道,“父神倒是對那隻凰鳥頗為上心,隻是不知那凰鳥現在可大好?”
風曦壓下心中的抽疼,麵無表情地看著血傾城冷冷說道“她死了。”
“哦,原來父神沒有救活她。”少女微怔,腳下稍稍一頓,旋即繼續向風曦走近。
血紅色的眼眸裏閃爍著冰冷的殺機,直到距離鳳曦不足一米的距離,她才停了下來說“看來,父神無論是對待寵物還是分神都是這般冷情。”
眸光流轉,少女淺笑怡然,不待風曦開口又道“父神既然是從林海走出來的,必然看到了林海裏的屍骨了吧!”
風曦目光微動,他清楚少女既然說出這句話,必然對他有所懷疑,所以風曦隻略略垂眸平靜地說“自然看到了。”
少女聞言,目光一閃,高興地笑出聲,少許,又問“父神以為這血祭如何?”
風曦目光微動,旋即將目光落在了少女臉上,看著少女臉上不似做偽的表情,風曦不由得一驚。
黑色的眸子此時閃動著一絲的驚訝,喉結滑動了幾下,卻終究沒有把話說出來。
他扭頭,避開少女的目光,輕輕哼了一聲,卻仍舊沉默不語。
少女見風曦如此作態,不免轉身,向靈湖走去五步,隨後,突然停下來背對著風曦嘲諷地說“你我生活萬年亦久,父神以為傾城真的不知父神來意嗎?”
話落,少女便猛然轉身看向風曦,血紅的眼眸裏閃爍著一絲冰冷的嘲諷,“凰鳥雖好,卻也不是什麼萬年難遇的珍貴物件,說到底,父神不過是為了自己而已!”
“可傾城就不懂了,父神堂堂陰兮邪邙已與陽神盤古等同而立,為何偏偏要做出如此諸多糊塗之事。”
“後來,受盡輪回之苦,傾城終於明白了。”
少女臉色冰冷,她抬起頭看著天空中那輪紅月,冷冷說道“是這天數所為,天命所限,天劫所致。”
垂眸,直視著風曦又繼續說“即是天數亦是命數此後不得不受劫數所桎。”
“如今日,傾城知此乃傾城受劫數所誘,方殺了凰鳥。”
“亦在父神眼中看到殺機後,傾城便知,凰鳥也好,傾城也罷,不過是即將為父神犧牲的黃雀。”
頓了頓,傾城眼中卻不染絲毫怒氣,她緩了緩語氣,帶著幾分溫柔說“可吾不甘心就此殞命,傾城雖不懼死,可傾城這命非父神給予。”
“自父神為了月神,將吾等七人打落凡塵受盡輪回之苦時,吾等之命便再不是父神的。”
“千年的輪回之苦,吾等早已被大道認可。”
“父神的諸多算計,最後不也一一被化解,成了一捧黃土嗎?”血傾城冷眼看著風曦說道。
目光一閃,血傾城又繼續說“父神今夜出現,卻強忍著殺機按耐不動,想來是在等這紅月升至最高空。恰好,傾城說這麼多話的原因,和父神一般無二,亦是因傾城也在等這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