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發現所謂的煉情,不過是半身的算計,你會怎麼辦。
當一份愛到了極致,不容摻雜任由因素時,那份過於偏執的愛會讓你遍體鱗傷。
連你愛的人都分不清他是真的,還是半身,你有什麼資格說他是你愛的人。
手持紅傘,冀無淚的眸色越發的在黑與紅之間快速轉變。
這便是她的心魔,一個否絕她用心去愛的心魔。
悲哀嗎?一段愛情的深淺居然要靠她的心魔去判斷,去甄別。
而比起這些,大概無法繼續偽裝成冀無淚的情況更加讓她感到了慌張。
昊悅震驚的看著手持紅傘不斷在冀無淚與昊月的身份上快速轉換的‘冀無淚’心裏霎時間全部明白了。
她惱怒的上前,一把扼住昊月的脖子,怒聲說道“混蛋,你是故意在套我的話。”
窒息的感覺牢牢鎖住昊月,可是她就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般,完全沒有反抗地任由昊悅扼製著她的脖頸。
昊月由於大腦因為缺氧,而很快出現了空白,心魔一瞬間占據上風,紅眸似血,殺機翻湧,她輕輕從喉嚨滑出一個冷哼,昊悅的手便被震開。
血符倏地浮出盤旋在她與昊悅四周,刹那間一道紅色的結界便在兩人周遭結起。
“吾何須向你套話,這世間萬物,總有那麼幾個靈看過,聽過。”昊月看著昊悅冷冷說到。
目光一閃,昊月看著昊悅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譏諷道“昊悅,基於此,汝覺得吾還需要向汝套話嗎?”
聞言,昊悅垂下眼瞼,理智慢慢回攏,她抿了抿唇,這才抬眸看向昊月說“你既然早就知道了煉情內幕,為何會走到這山窮水盡不得不轉世的地步。”
昊月指尖微微蜷縮,她看著昊悅,沉吟少許,這才開口說“不破不滅。”
微微歪頭,她又說“況且,吾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目光微轉,昊月的眸子慢慢變得幽深一片隱晦,她平靜的又說“真正的山窮水盡是連絕望也不複存在的無念。”
昊月說完,便伸手慢慢撫上昊悅的臉,極具溫柔的說“汝根本沒有經曆過真正的山窮水盡,又怎麼能夠明白不過是煉情的傷,又何以稱得上是山窮水盡呢!”
如果說昊月的話溫柔到讓人沉溺其中,那麼,她的眼卻讓人望而生寒。
她的眸帶著淒涼的陰鬱,她的世界是一片紅色的汪洋,看不到世界的盡頭,唯一能夠聽到的是心髒充滿活力的跳動,在她的瞳孔中夾雜著讓人看不清的恩怨情仇,昊悅的呼吸情不自禁地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她看著昊月眼瞳中慢慢折射出不為人知的影像,那些影像快得令人驚訝,但昊悅還是捕捉到了,她瞳孔瞬間緊縮,嘴裏發出一聲驚呼。
“你覺得預見與預言究竟哪一個才能夠成真呢!”昊月忽地閉上眼,勾唇說道。
昊悅聞言,登時打了一個寒顫,她看著昊月的目光,充滿了恐懼。
直至此刻,她才終於明白了昊月為何所有的行事都是那麼的不計後果。
昊悅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忍不住脫口問道“這便是你的依仗嗎?”
“依仗?”昊月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血紅色的眼眸裏劃過一抹暗色,旋即輕笑道“若它算的上是依仗,大概吾便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吾因預見而一再畏首畏尾,未來之事若非因為親眼看到了,我又怎麼會僅因為他的聲音而信以為是煉情。若非因為親眼所見未來命途,我又怎麼可能束手待斃。”昊月說到這裏,忽地收回視線,揮袖打開結界,直接轉身離開。